倒三角的蛇头中间,有三个红色尖眼形状,花字由来于此。
在她看来蛇头那三个红点根本不像花,更像阴气森森的眼睛。
春离不敢看,又怕它咬到萧然,逼着自已和那条蛇对视。
冷生生的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她手脚都在无意识发抖。
萧然显然比那蛇更冷血,手指动了动,那条蛇颈部瞬间瘪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了气。
“好了。”
萧然一把将蛇扔出了好几米远,低下头又问:“你刚才在想什么?那条蛇跟着你走了十几米,你都没有发现?”
春离心有余悸,“我光顾着看脚下的路了,没有留意头顶上方的情况。”
说完这话,她才发现,自已的双手正紧紧地环绕在萧然的腰间。
身上的温热透过衣服传出来,春离眨了眨眼睛,“你这体魄练得不错。”
“手感太好,舍不得放手?”萧然淡淡地说:“伸进去摸摸,不收费。”
“下作!”
正当她准备松开手的时候,周围草地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萧然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四周,“我们这是捅了蛇窝了。”
春离倒抽一口凉气,脑海里几乎立即形成非常不适的画面,腿都快站不住了。
“我…我想干掉它们了。”
“你天劫未过,尽量别乱杀生,跑!抱紧我!”萧然当机立断道,大手搂住她的腰。
春离连忙用手环住他的脖子,瞬移出了此地。
刹那间,她看到成百上千条蛇从草丛中、大树上,向他们站的位置扑去。
那密密麻麻的场面,实在太恶心。
春离惊魂未定,“还好我们跑得快。”
萧然把人放下,退开几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从中选出一把指甲刀,对着手指头剪了上去。
“你被咬了?”
萧然边放血,边说:“我刚才只注意你那边,没发现我身边也有一条,来不及了。”
以他的能耐,怎么会没发现,这太说不过去了?
春离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满脸关心,伸手过去,“我来帮你吧。”
“你走开!”
“怎、怎么了?”春离问。
萧然目光停留在春离脸上,看了好一会才说:“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萧然,你什么意思啊?”在她的记忆里,他几乎从来没动过怒。
一个独自生活了无数年的人,冷淡到万物都入不了他眼的人,到底会因为什么事,语气这么冲?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如果我没在,你刚才准备怎么办?”
春离想了想,“除了第一条蛇我没准备,后面的杀光就行了,我一个妖还怕这种心智未开的凡物吗?”
“萧然你到底怎么回事,这蛇有什么特别的吗?”
萧然意识到自已过于着急,才会乱了方寸。
缓了几秒钟,冷戾的眸光淡了下去,“这蛇不叫花影蛇,叫花淫蛇,此毒属淫,神女山上那两人没告诉你?”
春离恍然大悟。
难怪苏叶支支吾吾强调那么多遍。
在饭桌上,当着狐狸的面面,确实不太好说出口。
“他们当然说过解毒的方法,蛇的名字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春离想为他们挽回点形象,挑了重点说。
发现萧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她,她心里有些犯嘀咕,“毒,解掉了吗?”
萧然笑出了声,“如果没解掉,你就是解药!”
说什么不要脸的荤话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萧然又看了她片刻,开口道:“你定定神,满山乱窜,风险太大,我问问。”
祖师爷终于愿意出手相助,春离急忙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闭上眼睛,将身心放松到一种无我的状态之中。
顷刻间,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到冰点。
萧然身上的登山服缓缓变成了黑色长袍,宽大的连帽遮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唇线清晰的嘴唇。
接着,一群身着各个朝代服饰的鬼魂,向此处聚集。
口里七嘴八舌地说着鬼语,还不停地跟萧然比划着方位。
山里的几处大墓的具体位置都问清楚了,鬼魂渐渐散去,周围的气温也恢复正常。
萧然推算了一下,方向没走错,最多还有两里地。
“我们走吧。”萧然拍了拍春离的肩。
春离抬头,看着眼前熟悉的装扮,愣住了。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池轻行……我好想你啊。”。
下一秒,猛地扑进了萧然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萧然心软得一塌糊涂,摸着她的头发,“阿离,我们一起回南歌……再也不分开。”
“南歌没有了。我去找过,怎么也找不到。”她像小猫一样在怀里拱了拱,贪婪地闻着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味。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衣襟,“你不见了,南歌也没了,只有我还在,为什么只有我还在?”
萧然的心中一阵刺痛,慢慢低头,把鼻尖埋在她的秀发之中。
在这身装扮面前,她如雪崩一般溃败不堪,亲手撕开外壳,捧起滚烫的内心递到他面前。
如此赤裸、不留余地,虔诚得像一个朝圣的信徒。
他,何得何能。
“你什么时候去找过南歌。”萧然柔声问道。
春离愣愣,眼神迷离,“我找了一百年,一百年都没找到回家的路,我好害怕。”
萧然的心像是被世界上最锋利的锯子来回锯着,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她沉睡一百年的原因。
他已经消失在世间五百年,不想和过去有什么牵扯,才对这群鬼使用了迷失术。
没想到,阿离把他埋得这么深,伪装得那么好。
萧然悄悄把她眼泪抹去,无声无息收回术法。
春离睁开眼后,猛地发现自已正抱着萧然,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又被鬼群影响了吗?”
明明自已已经关闭了五感,再说这几百年虽然天天喝酒,但也没做坏事。
修为比不上以前,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刚才的一切,如果都是真的,脸都要丢光了。
萧然点点头,从嗓音里闷出一声嗯。
这声“嗯”,情况似乎非常不妙……
“我刚才有没有说过什么离谱的话?”
萧然又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嗯”。
春离心惊肉跳,度秒如年,“你别老是‘嗯’来‘嗯’去的,速速从实招来,真是急死个人啦!”
真恨不能,钻到他脑海里亲自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