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的心乱如麻,仿若狂风中的残叶,在胸腔内剧烈地颤抖着。
她微微颤抖的手从抽屉深处拿出了那枚已经落满灰尘的扳指。扳指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流转着别样的光泽。
那是当年她救下的那个神秘人所赠之物,犹记得当时,那人满身是血,几乎看不清面容,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将这扳指塞入她的掌心,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姑娘,此扳指你收好,若日后遇危险,凭借此物可与我通信,我必当有求必应。”
苏玲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一幕,思绪也渐渐飘远。
她知晓原剧情里,这个男人日后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组织的老大。而上一世,林然因对他有救命之恩,便得到了他无条件的承诺,无论何种请求,他都会应允。
如今,这样的机会就攥在自已手中,可她却陷入了两难之境。那个男人如今是否真的如剧情所述,已在高位,拥有足以帮助自已达成目标的能力呢?
苏玲坐在床边,神色彷徨又茫然。
她感觉自已这些年来仿若置身于迷雾之中,看似忙碌,却在回首时发现,真正能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竟寥寥无几。
她就那样独自枯坐,宛如一尊木雕,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夜色渐浓,又渐渐褪去,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才像是从漫长的梦魇中惊醒一般,缓缓起身,移步到书桌旁。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似是带着千钧重负。
她轻轻坐下,拿起毛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却又停在空中许久。
她心中仍在犹豫,可一想到这世间的残酷还有那个可怕的噩梦以及自已这荒诞的重生,都是一种如深渊般的黑暗,吞噬着所有的善良与安宁。
这世界并非非黑即白,她清楚地明白,即便自已不去害别人,也难保他人不会来加害于她。她必须为自已谋求出路,将后路牢牢地掌控在自已手中。这是生存之道,也是无奈之举。
终于,她下定决心,毛笔落于纸上,沙沙作响……
时光匆匆,苏玲临盆之日来临。
产房内,她痛苦地挣扎着,汗水湿透了衣衫,面色苍白如纸,却咬牙坚持着。终于,一声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氛围,紧接着又是一声,一对龙凤胎呱呱坠地……
而此时,谢玉珩正在前线带兵打仗,营帐内,他正与将士们商讨军情。突然,信使前来,递上一封家书。谢玉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信件,那手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急忙打开信件,开始阅读,可当他翻到下一页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顿觉浑身冰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霜雪。
营帐内的将士们看到王爷这般模样,都不禁面露好奇与疑惑之色。他们与王爷共处这数月,早已深知王爷并非京城传闻中的那般荒淫无度、浪荡纨绔。王
爷带兵打仗时聪慧过人,每一个决策都老谋深算,全然不像是个年轻之人。他手段狠辣,做事绝情,面对敌军从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后患,哪怕敌营送来绝色美人,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松懈,更不会心生恻隐。
甚至有将士曾在王爷的营帐中偶然看到过一个女子的红色肚兜,那时他们便猜测,王爷每日梦呓时喊着的玲儿,想必就是肚兜的主人。
因此,王爷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愈发伟岸,他们对王爷的敬佩也日益加深。
而此刻,王爷竟如此失态,他们实在好奇信中内容究竟是什么,竟能让这个面对敌军数万大军都面不改色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
“不!”谢玉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哭,那声音如受伤的孤狼在夜空中哀嚎。往日那双闪烁着锐利与冷漠光芒的双眸,此刻竟流下了绝望而虚弱的泪水。
众将士见状,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玲儿,不要离开我……”谢玉珩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昏了过去,手中的信如一片枯叶般掉落在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冲上前去将王爷扶起,而后有人捡起信封,展开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凉气,不禁为之哀叹。
原来是王爷的爱妻,因难产而香消玉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