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答救命之恩,张河让花百娆拜他为师。
不对吧,花百娆觉得吃亏了呢,自已不是他恩人吗?
“你不拜我也可以,将来若有缘见了我姐姐,也可以拜她。我如今已是个废人,愿将一身本领传授与你。不过,你已经过了习武的年纪,怕是得不到我全部的本事。只能学个两三层,若肯吃苦,学个五层也不成问题。”
古代的社会太危险了,尤其对于女孩子来说,出门在外很容易被人欺负。
要是有了武功——
“敢问前辈,我若是学得你三层的本事会怎样?五层又会怎样?”
“你若是学得我三层本事,一般男子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学得我五层本事,四五个壮汉围住你,你也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有一点你要记得,见得有内力之人,可千万莫要招惹,你不是对手。”
花百娆点了点头,三五成的本事,已经足够了,她又不闯荡江湖,到处找人比武。
“我若想学得五成本事,需用多久?”
“三年五载,不过,我有个速成之法,只需坚持练习,一两个月便可达三层。”
“还请前辈教我。”
张河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点了点头,让花百娆把院子里的杂草除了,就在破庙里传授武功。
“传授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与你。我这本领,讲的是保命而不是对战,若与人狭路相逢,也别想着靠英勇取胜,赶紧跑才是。”
花百娆一脸认真:“好,我记得了。”
不是,你不是教轻功么?怎么还额外上了爬墙、撬锁的课程?之前可没说还有大礼包赠送。
“额,我教你什么,你学就是,将来能用得着。”
她将来要干嘛?还得去撬锁?
算了,技多不压身,学就学吧。
两个月后,花百娆没有学会草上飞、水上漂,但她跑得快,健步如飞。
把武功要领都传授完毕,剩下的只能靠花百娆自已练习感悟了。按照之前的计划,她给张河找了一所寺院。距下河村十里外,有座天青寺,寺院不大,只一个住持和一个小和尚。但二人都是个有慈悲心的,不需要花百娆每月送供奉。
张河在佛祖面前剃了度,换了僧衣,坐在木质轮椅上,目送着花百娆离开。
唉,他就这样被孤零零的丢弃在了这里。
回去以后,花百娆每日早起晚睡,除了帮父母干活外,每日刻苦练功。两个月以来,她无心生意,是以,囊中早就空空如也。
秋天到了,正值收获时节,地里头更忙了。今年春旱夏涝,又连下了两场冰雹,粮食产量不高。
因担心天有不测风云,要趁着天气晴朗,赶紧收割晾晒。
花百娆也加入了抢收队伍。
花老四的亲事有了进展,马媒婆跑来说了,只不过金泉县那边的彩礼要的高:“俗话说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那边是四匹缎子、四套金首饰、四套银首饰。点心果盒各六样、还要六十六斗粮食。”
马媒婆掰着手指头数给花老爹听。
花老爹听后,以手挠头,愁眉不展。
他到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人发愁的还在后头。
秋收以后,天气渐渐转凉,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税收季。
大宣朝今年重新制定了税收政策,便是人头和土地来回切换。意思就是,怎样收的多,就按怎样的政策来收。
花家目前共有六口人,登记在册的是十亩地,算了算,还是按土地收税才最合适。
官府合适。
可今年的粮食产量不高,一缴税可就去了大半。剩下的,根本不够吃一年。花老爹望了眼空了大半的粮仓,牵出了毛驴套上车,准备往孙癞子家去。
花家名下虽然有十亩耕地,但自已种不过来,给孙癞子租种了四亩。
既然花老爹家的粮食不够吃了,此时不去他家里收租,更待何时呢?
毛驴拉着车到达村口孙癞子家,花老爹从车上跳下来,叩响了柴扉,里面孙癞子应了一声,然后便是阵阵慌乱。
柴门虽然关着,但没有上锁,一推就能开。花老爹走进院内,往堂屋里看去,孙癞子的媳妇和她的两个儿子,一人拖着一个大口袋,忙忙往里屋藏。
而孙癞子见人已经进院,也赶紧迎上来,以身子遮挡花老爹的视线,并堵住他的去路。
孙癞子是出了名的老赖,花老爹可不惯着他:“藏什么呢?”
“没,没什么。”他说话都结巴了。
“藏的粮食吧?”花老爹绕过他,往堂屋里走,“藏也没用,你种了我家的地,就得给地租,这事儿天经地义,你赖也赖不过去。”
“花大哥,”孙癞子给花老爹抱拳作揖,就快哭了,“官府的人刚把粮食收走,家里实在没剩下多少,你若是再把粮食拿走,我们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了。”
“你自已名下没有土地,此事孙里正知道,官府怎么还让你缴税?”
花老爹不理解,以往没有耕地的人,是不需要缴税的。
“我也不知道,今年官府的人说了,像我这种租地的人家,要按人头缴。”
“岂有此理。”花老爹跺脚,他已经缴了那四亩地的税,还从孙赖子这儿收,这不就收了两份的税吗?
癞子媳妇见自家丈夫已经和花老爹说起话来,也不再忙着藏粮食了,反正都已经被人看见,再忙活也没什么意义。
“孩他爹,请花大哥进屋喝碗水吧。”
花家待客用的是茶,虽然用的是粗茶,品质很差,但和其他庄户人家比,已经强的多了。而他们这些住茅草房子的人家,都是白开水待客的。
花老爹被请进屋内,这房子比花家的更加昏暗,里面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几个磨平了的树疙瘩做凳子,一个四四方方的矮桌。
癞子媳妇把两碗水放在矮桌上,招呼花家父女二人在木墩上就坐。
“你看,”这边孙癞子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粮食口袋,“就剩了这三袋粮食了。”
花老爹没再说什么,虽然孙癞子是个及不诚信的人,每次给地租都是缺斤短两,但今年他家也着实过得艰难。
人心都是肉长得,终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
“那就明年再说吧。”
“唉,多谢,多谢花大哥!”孙癞子夫妻两个热泪盈眶,把自家两个儿子叫过来,“跪下,给大伯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