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纯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下午6点了。
她衣服都没换就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目光怔愣的盯着天花板。
眼泪顺着眼角淌,落进被子,洇湿了一大片。
眼睛那么小怎么能装下这么多泪呢?
简纯侧身躺着,手摸到手机开了机。
一打开手机页面上显示好多的未接电话,还有微信置顶闻景的消息、语音、视频通话请求。
简纯擦干眼泪,翻看着那些消息。
“纯儿,来了么?我来接宝宝。”
“宝宝,到了记得告诉我。”
“纯儿,纯儿,回我消息呀宝宝?”附带一个jpj讨好的照片。
后面——
后面语气不耐烦了。
“简纯,我要生气了!”
“简纯!接电话!”
“回消息!”
“去哪里了?”
“能不能说句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
好多,看得简纯眼睛酸涩。
下午三点后就没给她发过消息了。
简纯了解闻景,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每次,闻景一生气就会冷战,要她去哄,要她低头。
好像细细算来,16岁情窦初开,18岁和闻景谈,直到现在24岁。
6年恋爱。
好像一直都是她在哄他。
是不是她太上赶着了?
没人喜欢她。
连妈妈也丢下她。
简纯闭着眼睛强迫自已不去想,可她控制不了。
闻景和她在一起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吗?
人怎么可以伪装得这么完美呢?
是她太蠢。
忘了父亲就是一个原型了。
怎么企图改变一个男人。
“叮——”
一阵轻快的定制铃声响起,只是铃声就知道来人是谁。
无数次的响铃都是甜美的,这次只觉得厌恶。
简纯平复下心情,划开了接听键。
“喂。”
闻景顿了下,觉得今天的简纯比平时冷漠了不少。
他心情更烦躁,本来都不想打电话给简纯的,但是刚刚简婷跟他说简纯又跟家里闹矛盾了。
他才捏着眉心打这通电话来安慰她。
“纯儿,你父亲老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闻景有些哑的声音冰冷的说出这些话,那边的他手指捏着眉心。
今天是他的生日,简纯不来就算了,还因为她的事情在喝酒最尽兴的被迫打电话。
闻景的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简纯冷漠听着。
死亡被轻易的淡忘,深入骨髓的伤疤如何能轻易揭过?
总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在后背狠扎她!
简纯沉默好久,闻景却还是不轻不重的抱怨。
简纯还是开了口:“闻景,我好像不认识你了,又或者说我没认识过真正的你。”
简纯挂了电话啊,闻景捏眉心的动作顿住。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点没反应过来。
简纯居然没跟他说‘拜拜’就挂了电话,而且这次他的生日也丝毫不提。
闻景站在原地半响,被出来寻他的陈浩拉进包厢。
“什么事儿值得闻家二少爷这么苦恼?不会是简纯那女人吧?”
陈浩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闻景面子上挂不住,反驳:“她不配。”
“这就对了,女人啊就是欠调教!多来几次就好了。”陈浩搭腔。
“来来来!接续喝,今晚不醉不归!”
闻景将简纯忘了个干净。
闻景的生日过去三天、一个周、半个月,眼见简纯还是没有丝毫要缓和关系的样子,闻景坐不住了。
他开始给简纯打电话,打十次也接不了一次。
闻景怒了!
去简纯的住处堵人,还真让闻景堵到了。
简纯目前在简家公司上班,做一个项目部的部长。
但是公司里的人并不知道她简家人的身份。
简纯下班到住处被门口的闻景堵住,男人指尖还夹着烟,看向她的眸子是不满。
“这么晚才下班?我说了多少遍让你辞职,闻家还能少了你吃穿不是?”
闻景看着一身班味的简纯微微蹙眉,看着就没精气神。
简纯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推开堵在面前的男人,掏钥匙开门。
看着这房子闻景也来气,进都不想进去。
都说了多少遍他给她换房子!
但她就是不肯。
闻景不知道她在矫情什么劲。
“简纯!你能不能回一句?”
闻景很生气,他自认为已经够给简纯面子的了。
简纯回头看这个男人,她不想辞职是不想拘束自我。
不想闻景给她买房,是她真真正正的将闻景当作未来的丈夫尊重,希望两人之间是正常的,平等的。
但是闻景总觉得她多此一举。
“我应该说什么?”
简纯不咸不淡的回,闻景平日绅士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
这下子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般般。
少了滤镜,多了理性。
“简纯!你是不是不想和好,要分手是不是?”
闻景手握成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到她的身上。
简纯低眸讽刺一笑,怎么想不分呢?
她觉得闻景虚伪。
谁有她想分!?
可是,妈妈去世前留下了遗产继承要求。
她25岁和闻家人结婚才能得到简氏!
她其实一直都觉得挺好的,可是现在不好了。
闻景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这么笃定她不敢离开。
毕竟简氏集团是她妈妈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跟屁虫?
呵。
闻家只有闻逍和闻景,闻逍和梁家几个月前就准备要订婚了。
她确实没办法。
闻逍是她念头都不敢动的人,掌控不住简氏轻易就能被他灭了。
闻景吃定了她不会也不敢分,肆无忌惮的贬低她。
简纯压下心底的反胃,“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好意思迁怒你了。”
闻景看着妥协的女人身上的冷意褪下去,上前一步摸了摸简纯的发顶。
“这就对了,明天来我家给我补生日,嗯?”
闻景抱她,轻拍她的背,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简纯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轻答了声:“好。”
“你好好休息,明天穿好看一点。”
闻景离开。
简纯将门锁上,靠在门上。
缓了好久,放下包。
将这房间所有跟闻景有关的东西收集在一起,不收不知道。
原来他们的关系就像这些相关的东西一样,淡薄得可怜。
东西不多,被简纯随意扔在一个角落。
25岁,还有一年,还得忍受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