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说明:以下文字全部摘录自《封天族剑谱:封天易志》,只添加了一些不影响原作内容的文学性描写。所以下面的内容,在理论上来说绝对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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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一片大雪中——或者说这里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生在这样一片亘古不变的风雪中。
在这里——海纳百川的百北白高原,一年的时间里,有几乎五成的雪天。
这里的一切都在雪中诞生,又在雪中生发,最后在雪中归于寂静。
我看着窗外那依旧如往常一般,令外乡人心生畏惧的风雪。
“外面的这片风雪,是否永恒?”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我生在这场风雪中。我在雪中生活、学习、修行,将来也大概终会归于这片,自古老到无法考究的年代,呼啸至今的风雪中。
直到刚刚之前,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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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我修行的最后一天,离开之前算了一下日子,过几天就是祓旧日了。
已经两年没有在家里过年了,还挺怀念的。收拾好东西,我也就应该回到封天族城过年了。
从来到族城之外修行的第一天开始,我已经在风雪中生活了三年了。
三年前,我好像才十三岁——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有毅力,一直待在族城之外修行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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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居住了三年的房子的门,下半年特有的强烈风雪居然意外地没有扑面而来——真是冬日可爱啊,温暖的阳光洒在白雪覆盖的路面上,点缀出的亮光让我忘却了这三年以来的饥寒。
不过距离这里到族城,还有不短的路,只期望后面的日子也像开头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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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厚厚的雪盖上,移动速度自然是非常缓慢的,虽然没有风雪的阻碍,情况会好上一些,但我却意外地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是今天在经过北白中谷地的时候遇见她的,北白中谷地位于百北白高原的中部,距离封天族城还有大约一天的路程。和计算的没有什么误差,我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
蜿蜒的谷地中有不少风雪不怎么能顾及到的地方,我在其中随意挑了个山洞,本准备在此留宿一晚,却意外地碰见了身边正在烤火的这位女子。
那女子说自已是来百北白高原找一种叫做海纳雪莲的花朵的,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花朵,那女子却说这花朵是在古籍上看到的一种灵药,她自已也没见过。
不过她却很肯定自已能够在北白中谷地里,找到这种奇特的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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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是种灵药,有什么功效吗?”我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笔记本,向正在火堆旁发着呆的女子问道——那女子看上去将将三十岁的模样,身上披着一件很厚的红色大衣。
另外,从她的气息可以看出,她是个修炼灵力的修士——并且,实力不弱。
“功效嘛,对你这种炼炁的修士可能没有什么大作用——是稳定灵力在筋脉中的运行。”
那女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很难捉摸,并且加上她对我的称呼,我又有点不是很愉快。
“封天族的小鬼,你是赶回去过祓旧日吗?今年海纳的祓旧日,应该是在北郭城吧?”
“海纳人?”
在元大陆时期,北海纳和南梦回的祓旧日就有着不小的差别。
比如年饭,在为期两天的祓旧日里,北海纳通常是在第一天吃年饭,而南梦回的年饭则是在第二天。
背后的原因则是另一项习俗的不同:北海纳的祓旧日,过去是由灵剑宗全权组织的,整个海纳的人都会到由灵剑宗指定的城市去过年。现在这项工作,也基本上依旧由灵剑宗来做,我也是才在前几天从族城传来的信上得知,今年的祓旧日在北郭城举办。
一般来说,海纳祓旧日的举办地点不会,也没有必要让梦回人知道。因为梦回人在祓旧日的第一天通常是在走亲戚,第二天则是关起门来在自已家过年,所以自然没有空闲,也没有必要来凑海纳的热闹。
因而现在就知道祓旧日举办地点,且又位于海纳境内的,基本上就是海纳人了。
“算是吧。”
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在这里找了多久了。”
我很好奇他一介女子孤身一人,在这个极寒之地待了多久。不过我觉得并不会太久,修炼灵力的人在温度这样低下的环境下,是撑不了多久的。
“一周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找到了。”
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那你还挺抗冻的。”
我很惊讶这女子居然能在这种地方待一周,毕竟一般修炼灵力的人,会因为灵力在低温下的极度不活跃而导致血液不流通。
因此,修炼灵力的人很惧怕寒冷的环境,如果没有特殊的使灵力保持活性的办法,修灵者可能还没有普通人抗冻。
“你不也是吗,封天族的小鬼。应该是刚结束历练回来的吧,三年呢。”
从见面开始,我就从来没有透露过我的身份,但这位女子似乎却一副知晓一切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和我对话。
虽然她很可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并不是敌人。
“而且,你没有注意到这个山洞里很暖和吗?”
如果她不说明,我的感官想必是要一直迟钝下去了——由于这些天里风雪的缺失,和面前正在跳动着的火光,我的感官居然忘记了,这片高原是有多么地寒冷。
正当我奇怪山洞里这明显大于小火堆提供的热量从何而来时,那女子却继续开口道:“我要找的灵药,应该就在这里了。”
那女子接着就站起身来,又对我说道:“要一起来吗?我想就在这山洞深处。”语罢,她便看向了山洞深处的黑暗。
我自然是很好奇,便也没多想什么,就跟着她上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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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手上拿着一个火把,我则是跟在后面提着我的灯笼。
前进地越深,我越能感觉到周遭空气的温度正在爆炸式地上升。
“把外套脱下吧。”
那女子在提醒我之后,也将自已的大衣连同褙子一起收在了纳戒里,我也确实感觉到身上冒出了一些汗水,于是也将厚厚的外套收在了纳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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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又向山洞深处走了一会——我的汗水已经快要凝结成珠了,那女子则是忽然蹲下,对着一朵鲜红的花朵喊道。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女子找到的海纳雪莲——通体是血红色的,细长的花瓣在四周散开的同时却又反重力地向上翘着。
“就是这个吗?”
我随口问了一声,那女子蹲在地下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又说道:“下面应该还有不少。”
我十分奇怪这种地方居然会有灵药生长,于是又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的。”
那女子将雪莲挖下之后便收在了纳戒中,接着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我,解释道:“这种花朵只会开在灵力充沛的寒冷地段,我知道这句话听上去很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女子说完,忽然话锋一转,问了我一个问题:“封天易,你觉得,外面的那片风雪,是否永恒不变?”
我不仅仅惊讶于这女子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更惊讶的是,她问出来的这个问题。
可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那女子却又转过头去:“继续和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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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着走向山洞的深处,路径的蜿蜒程度和温度,以及海纳雪莲的数量也随之上升。
在我的不知道第多少滴汗珠从下颚划过之后,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红光。
“到了。”
在那女子轻飘飘的一声之后,一个我此生遇到的最为震撼的场景之一,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望不到头的岩浆海上时不时还翻滚出几下,仿佛在宣告它即将重生。
“大陆被劈开之后,没有了南梦回的灵气供应,海纳百川洲的地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灵气缺口。总有一天,这片岩浆海会在灵力的作用下决堤的。”
听完了女子的这番话后,我就想到了剑谱里记载的那个预言。
“刚刚的问题,你不用急着回答我。”那女子说完这些,又转过身对我说道:“先回家过年吧,预言上的事情,一时半会还不会发生。”
说完,那女子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到了我的身后。
可我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再回头时,却发现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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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采了一些海纳雪莲,便离开了山洞深处。
休息一晚上后,我顺利地回到了封天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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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我又在北郭城忙了一阵子。
在北郭城,我得知了玄玉族的事情,又收到了沫染的信和梦回天学的邀请。
于是临开学时,在征得父亲的统一指挥,我便带着我的疑惑,来到了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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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尺素,也得知了那日的女子,是传说中的林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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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的答案,我想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事实告诉我。
“那片风雪,并不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