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这是先生请来为您设计妆造的,因为时间紧,来不及重新定做,您看看这季各家的新品,有中意的随时给您更换。”管家将iPad摆在杭淼面前。
里头几家品牌方以前都经常往杭家送衣服,他也穿得习惯。
“厉先生穿这一套。”小柚扒拉着手机,将屏幕摆在杭淼面前。
杭淼看了一眼,手指一滑,换了一件。
“这件吧。”杭淼将iPad交还给管家。
探头看了一眼,小柚说,“刚刚那件好像更好看。”跟厉泊砚那一套看起来就好像一对。
杭淼点头,“是好看,但我对他家的布料过敏。”
“啊?”小柚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其实我也不确定厉先生会穿哪一套。”
收到暗示的管家去给厉泊砚发消息,那头的厉泊砚连忙让人去更换自已的衣服。
小柚连忙转移话题,“听说是戚家老夫人过生日,私密性很强,不会有太多人。”
戚家,和杭家关系淡淡的,他和戚家的人不是很熟。
一直到正式宴会那天,厉泊砚和杭淼都没怎么说上过话,等杭淼做好妆造下楼,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厉泊砚。
“哎,国外先生和太太就是这样,每次太太挑完衣服化好妆,先生都已经在楼下看报纸喝完两杯咖啡了。”老管家感叹。
从杭淼下楼起,小柚的目光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们刚来的时候杭淼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整个人都是苍白透明的,这两天在管家和小柚,连带着厉泊砚悄悄加菜的照顾之下,勉强养回了点血色。
化妆师还给他淡淡地上了一层口红,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虽然衣服不是定做的,但他挑的这件衣服刚好能被他撑起来,穿在身上简直输模特。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要给夫人拍几张小少爷的照片。”说着,小柚连忙拿出手机,各种找角度哐哐拍。
等杭淼走到客厅的时候,厉泊砚也放下报纸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间,被小柚拍出了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会不会显得他们俩关系不好?”管家偏头看过来。
小柚笑得格外灿烂,“你不懂,就是要呈现出最纯真的状态。”
“小杭少爷对先生,好像并没有你拍出来的这么凶。”
“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小柚边发图片边酷酷打字,给厉太太做解说。
据他多日的观察,杭淼虽然看上去对厉泊砚卑躬屈膝的,但真正的杭淼,可能并不是这样的。
在这段关系中,占主导的究竟是谁,还有待考究。
“司机在外等着了。”厉泊砚抬脚往外走,意思是让杭淼跟上。
小柚朝杭淼挥挥手,表示晚上见。
杭淼跟上厉泊砚,但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缀在他身后。
刻意放慢步子的厉泊砚发现他一慢,杭淼更慢,就是铁了心要保持那一段距离。
于是厉泊砚干脆加快了脚步,阔步进了后座。
守在车门口的司机看看厉泊砚,又看看杭淼,在厉泊砚冷漠的目光下没关门,等着杭淼上车。
厉泊砚忽然加快的脚步让杭淼有些不知所措,他顿了下步子,随后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司机感受到厉泊砚的气压更低了,连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去驾驶座开车。
等司机上车的时候杭淼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正襟危坐等着他开车。
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点火缓缓将车开出了车库。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讲话,厉泊砚双手抱臂,一刻不停地盯着杭淼漆黑的后脑勺。
那双眼睛跟要喷火似的,恨不能将杭淼都烧着。
哪有夫夫出门是一前一后的,更让他生气的是杭淼居然上了副驾!
在副驾上补眠的杭淼完全注意不到厉泊砚的怒火,倒是司机,感觉自已身后摆了个大冰柜似的。
即使厉泊砚不是在看他,但他感觉自家老板的视线像是火炬一般,快要将小杭少爷给戳穿个洞。
一直瞪到眼睛发酸,厉泊砚发现杭淼都没给他半个眼神。
窝在后座的人有些抑郁,目光却还停在杭淼的后脑勺上。
他记得明确叮嘱过造型师杭淼的头发有些长,但此刻,乌黑蜷曲的发丝盘在白皙的后颈上,像是没修剪过,只是简单地打理了一下。
造型师没修剪的话,那大概是杭淼不愿意剪。
不过这么看着,还有点好看。
他还没见过长发的杭淼,短发的时候很英气,并且杭淼的发丝乌黑,显得本就白嫩的脸更加透明。
像是林间清晨的薄雾。
真好看,厉泊砚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车子停了下来,厉泊砚还没反应过来,杭淼便解开安全带先一步下车。
随后走到厉泊砚车门前,替他打开了车。
门童:……
你干了我的活,我干什么?
厉泊砚眯了眯眼,简直是被杭淼给气笑了。
他从车上下来,挡住杭淼要关车门的手,先一步关上了车门。
“杭淼,你知道自已是以什么身份和我出来的吗?”厉泊砚逼近。
杭淼垂眸,不理会司机和门童的视线,“您希望是什么?”
“我们结婚了,还记得吗?”厉泊砚看着跟前人乌黑的发顶,这人惯会惹他生气。
“记得。”
说完抬头去看厉泊砚,目光纯粹,“我没和其他人结过婚……”
“所以我需要干什么?”
他不是没见过寻常夫妻如何共同赴宴,可他和厉泊砚的婚姻,夹杂了太多东西。
“挽住我的手。”厉泊砚抬了抬手,“待会儿跟着我就行,别乱跑,也别想乱跑。”
语气里带着警告。
今天是戚家的宴会,里头大部分人都是来巴结戚家和厉家的,杭淼怎么可能跑得掉。
“明白了。”杭淼回忆着当初母亲挽自已和父亲的画面,笨拙地将自已的手腕搭在厉泊砚的胳膊上。
“嗯。”厉泊砚满意地微微扬眉,很快又放下来,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其他的不用你干什么。”
“好的。”杭淼知道自已也做不了什么,顶多给厉泊砚当个花瓶。
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要遇到老熟人被嘲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