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羊的香味,一直飘到了人质住的院落,阿莫闻到香味,诧异地爬上了院墙,向飘香的方向看去。在这里当了这么久的人质,还是第一次闻到家乡烤全羊的味道。阿莫一边咀嚼着空中的香味,一边不禁双目湿润了。
依图跑了过来,兴奋地问:“阿孃,是父汗来了吗?”
阿莫:“应该不是。你等着,阿孃去看看哪里在烤全羊。”
依图年龄小,对于他的看守非常松散,所以阿莫在宫里去哪里没人管。顺着香味,阿莫找到了永康宫。
到了宫门口,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蒙娜的护卫们。
阿莫激动起来,情不自禁地高喊了一声:“公主!”
正在专心烧烤的蒙娜听到了这声熟悉的喊声,但见阿莫泪流满面地向着自已走过来。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阿莫就显得苍老了许多,鬓边都有白发了。
“阿莫。”
“公主!”
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当即,蒙娜带着烤好的羊排,带着古丽和古依,去看望依图。依图长大了也长高了,不过对蒙娜没有什么记忆,倒是对烤好的羊排特别感兴趣。
蒙娜告诉了阿莫这三年发生的许多事,阿莫也讲述了这三年的人质生活。依图年幼,宫里对他们主仆二人还算好,没有严密看守,他们基本上在宫里行动自由,物质待遇也不错。只是,依图没有一个师傅教导,文武学习都耽误了。
蒙娜应允,她会去求闽皇,给依图请老师,自已也会来亲自教导依图练习武功。
临走的时候,阿莫拉着蒙娜,几次想开口,又都忍了回去。
蒙娜明白阿莫的心思,问:“阿莫,你是不是想问候我阿达?”
阿莫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奈王爷,他好吗?”
蒙娜:“咱们大乌的女人,什么时候学会了汉人女子的矫情?既然放不下我阿达,就告诉他。我阿达虽然是王爷,可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不会亏待真心待他的女人。”
蒙娜回了宫,就见到了闻着香味而来的闽皇。
闽皇没有想到,蒙娜真的会在皇宫里面做起大乌的烤全羊来,这大乌的美食,着实让人垂涎,更让他着迷的是番邦女子的洒脱,和蒙娜异国风情的妩媚。在蒙娜这里,闽皇感觉全身心的放松,什么朝政、权谋,通通扔到了脑后,只和蒙娜感受一男一女最原始的需求和享受。
今晚,闽皇醉卧永康宫了。蒙娜身着大乌的服装,异常鲜艳,一头乌发仍旧任其飘散到胸前。闽皇早就褪去了黄袍,只穿着白色内衣裤,敞着怀,半躺在蒙娜的腿上。手上握着酒杯,一边吃着蒙娜喂他的烤羊肉,一边欣赏着大乌女仆的舞蹈。
夜深了,蒙娜服侍闽皇就寝,闽皇半醉地抓着蒙娜的手问:“蒙娜,大闽军攻打了大离,你这个晋王妃一度成了阶下囚,你恨朕吗?”
蒙娜:“国与国的争斗,和普通人的情仇不一样。作为晋王妃,我当然恨你,恨大闽霸道。作为大乌的公主,我恨大离的不争气,自已走上了亡国的路。可现在我是你的女人,自然处处该为我的男人考虑。”
闽皇听着十分动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是很有见地。”
蒙娜:“我不懂你们汉人的想法,经过了大离和大闽的战火,我已经想通了。现在我只想像普通人那样,守着自已的男人,养孩子,过日子。以后我有了孩子,就带他们去大乌,让他们在草原上奔跑,骑马狩猎,不过问王权的争斗,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闽皇没有再说话,而是闭眼酣睡了。他在心中暗暗地说着:“谁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啊,可谁做的到过!”
见闽皇睡着了,蒙娜不开心了,几次推闽皇,闽皇都没有搭理她。
蒙娜索性爬起来,走到门口,叫福公公:“福公公,陛下怎么就睡着了。”
福公公:“陛下这些日子大都留宿永康宫,白天还要上朝,忙着批折子,估计是龙体太累了。”
蒙娜:“那你吩咐御膳房,赶紧准备一碗鹿血过来。” 说完,关上了门,回了闽皇身边。
门口,福公公做了个怪脸,无奈地摇摇头:“还鹿血呢,奴才的鼻血都快出来了。”
得了闽皇首肯,依图有了师傅,教授他汉人的文化和大乌的文字。蒙娜又给他请了武功老师,教他习武射箭,自已也经常抽空来教诲依图。自此,依图虽然还是质子身份,但是日子却和皇宫的皇子差不多,住的地方也搬离了人质的院子,而是去了和喜宫。
蒙娜在宫中一时间风头无两。
蒙娜得宠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乌。蒙克和蒙奈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此时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了,整个草原一片肃杀。番邦各个部落蠢蠢欲动,蒙克和蒙奈每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各个部落的袭击和背叛。
晋王珅也得知了蒙娜在大闽皇宫得宠的消息。相比听到云公主和亲的消息,蒙奈得宠并没有让他很伤心,反倒有几分欣慰。
在他心中,蒙娜是个好女孩,真诚、无私,对自已是真爱无他,危难的时候,也是她挺身而出,保住了大离的都城和城里的妇孺。至今,大离的都城还在传颂蒙娜率众抗闽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越传越神,连他外放的赤门郡,也都传播开了。
晋王珅心里替蒙娜不值,为了大离险些送了命,搭上了自已的卫队和尔英的卫队,结果却落了个身败名裂。好在公道自在人心,民间都在纪念她的好处。晋王珅更为自已不值,质子九年,换来了大离的安宁。拼死征战,赶走了闽军,迎回了仓皇出逃的闽皇一行,却是被贬他乡,连自已的女人都不能保护好。
从做人质的时候起,晋王珅就想着要富国,不再受大闽的欺负。闽皇抢走了云公主,他深深的把仇恨埋在了心底。但是,来到赤门郡后,他心里的信仰开始动摇了,不再信任大离的君王,不再期望朝廷的作为。对于闽皇,他的仇恨渐渐地消弱了,慢慢地被男人特有的敬佩逐渐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