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了,抬起头来看,她弄不清为什么这位青年会如此爽快地告诉自已他的真实身份。
然后,青年紧接着问她:“雪雁并非你的本名吧?”
原来他是想套出自已的真名,才用这招抛砖引玉吗?
她心想,我才不会上当受骗呢,谁知道你口中的到底是真名还是假名,因此,她只是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没有回答。
青年又说:“可以用神魂为誓,交换彼此的姓名。如果你不放心我,不如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以发个咒誓证明给你看。”
听到青年居然愿意发誓,她心中惊愕不已,但仍然委婉地拒绝道:“我相信苏前辈。”
看到她这个样子,苏长宁也不再强行要求她说出自已的名字。
他注视着雪雁低垂的脸庞,过了片刻又转换话题说:“能否请你再弹奏一遍那首「泊秦淮」?我听得心静。”
她心里边忍俊不禁。心静?这首诗可是充满了嘲讽啊!她心中充满了疑虑,疑惑地抬头向苏长宁看过去。
苏长宁好像被她的反应给逗乐了,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固执已见:“就弹奏一次给我听吧。”
于是,雪雁排除杂念,全心投入地弹奏了一曲。
当曲子弹完的那一刹那间,她发现苏长宁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另一袋的灵石躺在那里。
当她看到这袋灵石之后,心里一时涌起了复杂的感情,愣在那儿长久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她还是将这袋灵石收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的是,看似无伤大雅的一支曲子却引发了意想不到的风波。
那天晚上,一位名流子弟刚刚饮过酒,有些许微醉之时,听到琴声,被那深邃的旋律吸引了过来,四下寻找琴声的来源,最后找上了她。
小倌最好的年纪,其实是看上去还雌雄莫辨的年岁。
而,那个年头,任何廉价的驻颜丹都唾手可得,红鸾院已经给她服下了无数瓶,使她得以保持今日的容颜,为成为下一位绝艳清倌头牌做准备。
那位公子,他有权有势,无比坚决地追求她。
面对这样的大客户,鸨母不禁心动了,命令雪雁,戴着面纱,为那位公子奉上一壶好茶。
如果是两个月前,那个精神失常的她,说不定真的会听从鸨母的指示。
但是有了苏长宁的默默支持和帮助之后,她终于找回了尊严,再也无法忍受屈辱的生活。
于是,她果断地拒绝了鸨母的要求,结果换来了一顿毒打。
当然,他们并未伤害她那张价值连城的脸,只是用藤条狠狠地抽打着她的后背,使她的皮肤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但她毕竟是一名炼气期修士,只要有几块上品的灵石,经过几天的修炼,那些伤痕自会荡然无存。
不过,那位公子却毫不放弃,连续几次与鸨母交涉。雪雁依旧坚定地拒绝着,鸨母因此对她满腔怒火。
那位公子始终未能见到她的芳容,竟找来了他的“大哥”,气势汹汹地一起到了红鸾院。
当雪雁远远望去时,发现,这位“大哥”居然也是一名修士。
尽管他的修行境界不比她高出多少,但此地乃是仙凡混居之地,对付一般人而言,已经绰绰有余。
这一次,鸨母再次逼迫她,要么在竹帘后面演奏乐曲,要么就斩断她的双腿。断肢难以愈合,无奈之下,她只得妥协。
没想到,在她演奏完准备离开包厢之际,那名修士居然倚仗着自已深厚的功力强行将她掠至院内,妄图占为已有。
她生怕暴露自已的修为,行动间百般小心。
最终,她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假山石旁被制伏,双手被牢牢锁住,嘴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她双眼紧闭,手脚无力,但内心深处却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杀心。
自从踏进红鸾院的那一刻起,眼前的惨烈情景就如同深深扎根的噩梦困扰着她。
她日以继夜地祈祷这样的时刻永远不要到来,当真正面对之际,却发现自已显得如此的脆弱无力,毫无招架之功,只能任由恐惧像海水般将她吞噬,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
那位修士谄媚的哄骗声在耳畔回荡,她却全然无法听清楚,内心混乱如麻,却不知道该向何方寻求援助。
就在她陷入绝境之时,一道璀璨的剑光突然从她的胸膛中迸发而出,直奔那位修士。
雪雁惊愕地愣住了片刻,低头望去,发现那道剑光竟然是从她藏于衣衫之下的长命锁中蹦出来的,仿佛是苏长宁特意留给她护身用的。
那修士反应迅捷地闪避开来,只是动作略显狼狈地在地面上打了个滚,随后震惊而又疑惑重重地吼叫道:“你……?你究竟与九霄门有何关系?!”
雪雁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那位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之色,他收住脚步,不敢再靠近半步,只是在不远处打量着她。
好一会儿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刚才竟然未能察觉到,原来你还有炼气期的修为!”
修士不屑的轻吐一口口水,嘲笑道,“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清倌人,为了维护那所谓的矜持扭捏,才假装清高。结果竟然已有姘头?看来鸨母并不清楚你早已失贞,否则怎么可能允许你在道爷我面前故作姿态”。
雪雁微微皱眉,一脸的疑惑不解。
那位修士大概是想当然的认为,她这一身修为定是从某男欢女爱中汲取得来,所以才敢出口伤人。
紧接着,他又不怀好意地靠近过来,自命不凡地提议道:“你那情郎如此狠心,把你留在这个鬼地方,想必对你也没什么真感情。你若是愿意跟着老子,老子立刻带你脱离苦海,怎么样?”
雪雁对于他的无耻言辞自然不会相信。
当她正在思索究竟该怎样才能一招致胜之际,苏长宁却如同救星般突然出现。
他手持利剑,负手而立,神情冷冽地盯着那位修士,冷冷的道:“还不速速离去?难不成真的想试试金丹修士的剑法?”
长剑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低沉的嗡响,令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在雪雁的注视下,苏长宁手中的长剑仅仅轻轻一动,那位修士就像是见到了鬼魅一样,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其狼狈程度比起丧家犬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