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雪愣住了。
原来,她身上还有三道封印等待着她去解开。
难怪,她忘记了自已的确切出身家族,同样也不清楚自已究竟是如何离开红鸾院的,甚至对于槐香和那位青年后来的遭遇完全一无所知。
沉默片刻之后,封璐仙君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小千雪,你看起来活泼可爱,也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我必须提醒你,即便你真的找回了过去的记忆,也千万不能太过投入其中,毕竟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如同人生中的一场幻梦。”
“而且,记忆是可以更改的,所以请务必小心对待!关于这一切,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未来的劫难,还得依靠你自已去化解。”
薛千雪静静地聆听着,把师尊的话一字一句地铭记于心,然后恭敬地说道:“感谢师尊的教诲。”
就在封璐仙君的神识即将消失之际,他却突然唱起了一首奇怪的歌曲:“恩非恩,仇非仇,一江春水向东流——”
听到这里,薛千雪不禁哑然失笑,内心的担忧似乎也因此得到了一丝缓解。
师尊熟知自已弟子的性格脾性,虽然两百多年的时光已经使她变得更加内敛深沉,但内在的那份坚定信念,那种对信仰的固执,仍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不改初衷,向前探索。
倘若决心去完成某项使命,往往会展现出求真务实,勤勉好学的品质,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难免令人生畏。
或许正是担忧她一旦全部回忆起来,可能会因为过于激动而失去理智,师尊不得已施加了四重封印,让她逐步解开记忆的枷锁。
薛千雪心中感慨万分,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一束纤细的光芒在眼前划过,犹如锐利的箭矢直射地面,深深插入牡丹盛开的花丛之中,留下了几片飘落的叶子。
奇异的是,这道光线似乎让她产生了某种熟悉之感。
她眉头紧皱,缓步走了过去,用神识小心的探测着周围的环境,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令人惊愕的事实。
——岂止是熟悉啊!那藏匿于光线之中、冰冷刺骨却又无比强大的剑意,分明就是自已那大师兄的痕迹啊!
正当薛千雪打算跃身而出一探真相之时,却在瞬间冷汗湿背,停下了步伐。
紧接着,刚才那样的金色光线如同瓢泼大雨般降临,迅速将整个花坛摧毁殆尽,魔宫中响起的砖石破碎声不绝于耳。
薛千雪整个人陷入了迷茫,脑中首先闪现出来的想法竟然是:看样子又得花费大量的灵石赔偿了。
在这场无休止的剑雨攻击之中,另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出现,薛千雪猛然回头望去,看见来者身影时不禁脱口而出:“哦,是你啊!”
来者看上去是位风度翩翩的青年,五官精致,轮廓分明,鬓发如刀削般整齐,眉宇之间烙印着一枚火红色的符文,眼神中流露出桀骜不驯的锐气,同时还隐藏着一份难以察觉的冷静和从容。
他凝视着薛千雪,沉默片刻之后,面色严肃地说道:“掌门师姐,你在进入魔域之前,可未曾说过 ‘让七师弟暂时接替掌门之位,直至此事尘埃落定,短则一月,长则数年?’”
薛千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总会有些无法预料的变故,所以只能麻烦七师弟你多多费心了。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何会有大师兄的剑意?难道大师兄也来了?”
七师弟不离连连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并非是我的真身,我只是想与你面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因此才寄出了一个纸人,让我的神识依附其上,幻化成现在的模样。至于那股剑意,其实只是我与师兄之间的默契配合,声东击西之计罢了。”
“大师兄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穿越两界屏障与魔尊打个招呼并不算困难,这也是为了给魔尊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太鲲山并不是无人可用。师兄当然没有亲自前往,否则这一招的含义就不再是打招呼,而是直接向魔尊宣战了。”
薛千雪在内心深处苦笑着:“你们挥舞一剑看似轻而易举,可有想过这样会破坏多少物品,如此向魔尊展示实力,我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她万万没想到,自已的师兄弟们接到信件之后,竟然立即采取了行动,让她既感到头疼不已,同时又感受到一丝被重视的温暖,真是哭笑不得。
七师弟不离继续说道:“根据你信中所述,目前的局势确实十分严峻。师尊不久前也被惊动,从闭关的洞府中送出了两个纸人,让徐卓和杨守初随身携带,表示他还可以保护两位徒孙,刚刚我已经将它们交给了这二人。”
薛千雪听到只有两个纸人,不禁疑惑地询问:“那么我呢?”
七师弟不离冷漠地回答:“师尊说,你的事情只能靠自已解决。这就是他的原话。”
薛千雪:“……”
虽然师尊留给她的话语,大致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从七师弟口中说出,她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七师弟不离看到她有些失落的样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安慰道:“掌门师姐,你也不必太过勉强,对抗噬阎魔尊隐藏的势力,并非只有与月影魔尊联手一条路可走。”
薛千雪微微一愣,然后苦笑着说:“其实我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勉强。而且我选择留在这里帮助魔尊,也有一些个人的原因。”
“个人原因?”七师弟不离听到她这么说,眉毛一扬,视线越过她落在了亭中的小圆桌上,好奇地问:“那个锦囊里面装的是什么?”
薛千雪坦言道:“是月影魔尊赠予的灵脉核,以及数颗极品灵石。”
七师弟不离沉默了一会,然后皱眉反对道:“掌门师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薛千雪默默地看着他,心想:你是否对我存在什么误解?为什么你的表情仿佛在说“掌门师姐果然贪图钱财,已经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