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东和西两个方向包饺子,不信他不出来。届时若寻到可疑人物,不可随意动手,将他活捉入宫便可,并尽可能以礼待之。”
那几位魔君听了这话,脸色都变得怪模怪样的,只有那个左护法小声嘀咕道:“薛大人,这是要去哪呢?小人是不是得跟着?”
薛千雪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是要你们把薛某当魔尊捧着吗?要是月影魔尊本人给你发命令,你也敢多问一句?还是说,在这个宫里,薛某只是个客人,对你们来说跟人质没什么区别,出门都得请示?”
那左护法|愣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小人不敢。请原谅小人多嘴。”
那几位魔君瞧见左护法这么恭敬谦卑,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赶紧避开视线。
最后,薛千雪启动了东、西两位魔君开始进行搜查,特别嘱咐摩迦魔君详细交代几句。
摩迦魔君听了她的指示,脸上也是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不过还是点头答应照办。
接着,薛千雪在左护法的簇拥下来到了魔尊的飞天辇旁,悄悄地坐着离开了魔宫东门。
为何坐飞天辇能这么隐秘,就是因为这个玩意的隐蔽性能可是一级棒,既有高明的幻术掩盖,行驶的时候连一点儿灵力、魔力的渣滓都不会留下,既高端大气上档次,又实在好用。
薛千雪刚坐上去,心头突然冒出念头:这东西要是能弄回到太鲲山,让那位热衷于各种杂七杂八的学问的六师弟拆开来看个究竟,他该得多高兴啊。
待这次魔域的麻烦事消停之后,月影魔尊得欠她一份大大的人情,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敲诈一笔,把这顶轿子给骗回来呢?
坐在这平稳舒服的轿子里,薛千雪有些心不在焉地琢磨着。
跟她挤在同一辆马车里的左护法儿可就没这个好命了!
他老老实实地缩在角落里,闷头坐了半天,憋了半天功夫才开口说道:“薛大人,要动手就动手吧,可别脏了自个儿手,就让小的死个明白吧,小的到底哪里给你添堵了?”
薛千雪抻了个脖子,隔空对着他瞅了好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似的问道:“薛某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呢?薛某这次还就得仰仗左护法大人尽心尽力,再说你跟我薛某人八竿子打不着,谈何得罪?”
左护法坐了一路,心里早就拧成了麻花了,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破罐子破摔地嚷道:“薛掌门大人,其实都是我们那位尊上派小人假扮小魔侍去接近大人的,并非小人本意,还请大人不要迁怒于小人。”
薛千雪却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继续说道:“小魔侍?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阿佐吧?”
“魔尊叫他过来跟薛某一起双修,被薛某给拒绝了的那个阿佐?这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再说,你们魔族的风气比较自由开放,可能觉得没什么,薛某相信魔尊他老人家绝对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文化背景不同而产生的误会罢了,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阿佐这时候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还没长大的调皮小子,听到这里却哭丧着脸,差点儿没哭出来,抱着脑袋喊道:
“薛大人要是把小人从魔都带走的话,等尊上醒来发现,肯定会把小人扒皮抽筋、放血裂魂喂魔兽的!虽然大人你不计较,但是尊上肯定不会放过小人的,这跟凌迟有什么区别啊?”
薛千雪挑了挑眉毛,笑眯眯地看着他,接着又问:“薛某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魔都了?”
阿佐继续嘟囔着:“大人的确没说过,但是现在尊上正在休息,其他几位魔君也都被大人支走了,而且祁夜那边又正好出了点乱子,这不正是大人逃跑的最佳时机吗?”
“难道大人这次出来,真的只是为了找老朋友喝喝茶、聊聊天那么简单吗?小人实在是难以相信啊。”
薛千雪邪魅地转头,撩起一股火红的布帘,使劲往外瞄了一眼,淡然自若地说:“薛某可不是那种不讲诚信的人哦!此番来到魔域,虽是为敲定双方赔偿事宜,但我们两方都心知肚明,这就是给将来的合作探探虚实。”
“怎会有这等心思,魔尊现在遭遇挫折,薛某怎会一走了之,更何况薛某两个可爱的小徒弟还留在魔宫里,真要是逃跑的话,薛某定会把他们一起带走的……”
阿佐虽然有点怀疑,但心里的疑虑却少了几分,于是又好奇地问:“既然这样,刚才薛掌门交代的事,怎么看上去那么随意?”
“不仅让摩珈魔君去看着守都大阵,往日负责大阵巡防的是散星那个叛徒,此刻留守的许多士兵亦尚未洗脱散星一党的嫌疑,大人让他们负责看守,不就正是替那术士开方便之门吗?”
薛千雪满不在乎地说:“薛某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抓住他啊。”
阿佐听了这话,心里头猛地一震,眉头紧锁,刚想继续追问,薛千雪却突然举起手示意他停下,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马上就要到了,你待会可得把眼睛紧紧闭上,这可是命令哦!”
阿佐这下子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大人怎么知道的?小人这眼睛可是月影魔尊给的,魔尊能用它看到外面的世界,所以给取了个外号叫‘本座的千里眼’,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几名魔君知道,大人是怎么发现的呢?”
薛千雪实在不想搭理她,只是简单地说了句:“飞天辇要落地啦,你赶紧闭上眼等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动哦!”
阿佐只能乖乖听从,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毕竟也是个实力雄厚的魔族,闭上眼睛其实并不会影响他感知周围的环境,反而更加清楚地感觉到飞天辇稳稳当当地落了地,远处还传来一阵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大概是东魔君带着手下在四处搜索的动静。
他还能感觉到,薛千雪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稳,整个人坐在轿门口仿佛是石头雕成的一样。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缕清凉的微风轻轻吹进轿厢,看来是有人推开了轿门,轻声慢步地走了进来。
那人道:“薛道友,别来无恙,道友果然准时赴约了。”
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语气略有些轻佻,却又带着一丝讨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