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种激情,就像飓风一样,在深深的苦海上,肆意地把我吹来吹去,吹到濒临绝望的边缘。”
————————罗素《我为什么而活》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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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蹩眉盯着瑞金娜发黑的指尖,他此刻的脸色如同在冬天的黑湖里泡了一整夜般毫无人色——虽然精通各种咒语,甚至本身也是黑魔法以及黑魔法防御术的大师,但他在炼金物品上的造诣终归是不比瑞金娜这个“霍格沃茨的活脚橱”的。这件物品之前是收在瑞金娜早年给他的口袋里(就是赫敏得到的同款口袋),所以并没有在他从对角巷幻影显形回来的时候发生问题。
但在刚才瑞金娜还没有收起来的时候,因为自身精通无声魔法,竟然使得两人连同这所房子,都差点被炸上天?
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奇洛…奎利纳斯…斯内普恶狠狠的想着…
在心中暗自诅咒了一番,斯内普还是快速的返身从附近早已安置好的柜架上取了几个小瓶子,并挥舞魔杖点出一道带着柔和治愈的白色荧光伸向瑞金娜的已经乌黑开裂的指尖。
“缓和剂,振奋瓶,解毒水。喔西弗,我多久没受到这样的荼毒。”
瑞金娜夹起没有标签的小瓶端详成分色质,咬牙切齿的逐一报出药水名称,每多报出一个词脸上的嫌恶之情都更浓郁一分。
无视难得挤眉弄眼地瑞金娜,魔药教授面无表情的弹动魔杖,“恶咒侦测——这位苦瓜小姐,请你把这些都喝完,我们现在不能确定这个炼金术附带的其他恶性。”
鬓角发丝散乱的女人毫无形象的仰起头干了一瓶缓和剂,然后不快的轻嘶了一声说道,“我现在的状况,是被粗暴的吸取了魔力——这玩意儿的发动方式简直像是强盗中的强盗。以至于像是泡久了的萝卜被塞进冷柜里一样——呈现冻伤感腐败状态的魔法伤害。”漆黑已经顺着指尖蔓延至手掌处,“这几瓶药搞不定的,我要尽快见到波比和邓布利多。”
瑞金娜顿了一顿,目光转向那个气泡,一字一句的说:
“我认为这黑色烟雾和'默然者'有关。”
气泡中的黑烟还在古怪地翻腾旋转着,仿佛活着的、赤裸裸的恶意。
西弗勒斯·斯内普听到瑞金娜最后一句话时身上的厚重黑袍猛地抖动了一下,他没有望向气泡,他刀刻般的眉眼下,漆黑眼珠倒映的,是瑞金娜的手掌。
斯内普再次弹动魔杖,一头雌麋鹿守护神闪着银光踏着星烁地从杖间奔出,在房内转了几个圈,直到最角落里的黑暗处也被银色的蹄子踏出几个光点,才从侧边的窗栅一跃而出。
目送守护神远去的斯内普一时大意,却被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拉住了袍角,只见女人猛地使力,斯内普被拉扯的直接向后方斜着摔倒。
黑大个的教授“嘭”的一声直直地摔在沙发的另一侧,时间停顿了那么一秒钟,就见我们的教授大人携卷着宛若实质的乌云,瞬间支撑起身体在沙发上坐直起来。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嗯?”斯内普有些恼火——他在担心眼前这个女人的同时,这个女人却没心没肺的想着如何作弄他。
而且还成功了。
思及此处,他的背部绷的笔直,用挥动魔杖的速度,握住瑞金娜躺靠位置左侧的沙发扶把,左手则高抬搭在瑞金娜身体的右上方沙发靠背处,整个胸膛猛然压向瑞金娜的身体。
此刻,斯内普整个人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势把瑞金娜抵在了沙发的角落里,对方却毫无抵抗的办法。
斯内普用自已的行动为他所说的话做了解释:你以为你作弄的是谁?嗯?
瑞金娜只是想要看看斯内普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儿罢了——她可没想到她的西弗早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笨拙又倔强倨傲的阴沉少年。
好吧,还是倔强倨傲,并且阴沉恐怖的程度几乎直逼摄魂怪了…瑞金娜有些牙痒痒地心道。
她的脸不知怎么地烧的厉害。
此时此刻,她觉得心脏跳的像是正跟着水跃鸟一同猛冲进水里一样———她的面前,在她鼻子前方五厘米的地方,有着一张足以吓哭霍格沃茨上上下下的阴森面孔:紧蹩眉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而她心里想的,却是能让霍格沃茨全体师生听到,都要吓进圣芒戈长期住院休养的念头:
西弗是要亲我吗?
我需要闭上眼睛吗?现在?
她这么想着,双眼便不自觉阖起,却觉得男子的气息已然呼到面前,眼睫毛有点痒痒,又不好意思这时睁开眼,感觉过去了好一会儿功夫,瑞金娜有些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男人幽深的瞳孔直直的盯着自已,且靠的十分之近…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瑞金娜只觉得什么念头都不见了,什么黑巫师白魔王的,什么魔法界的灾难、巫师们的浩劫…
统统想不起来了。
他就在这。
我也在这。
她没有再次闭上眼睛,而是以同样的眼神坚定不移的望回去,并且主动的缩短着两人间的距离…
似是感受到了瑞金娜的心意,斯内普没有做声,但瑞金娜被黑丝缠绕的手却被他握住了。
十指交缠,相扣。
就在斯内普和瑞金娜越靠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空气的温度即将到达最高点时…
“砰!”
斯内普家的壁炉冒出了绿烟…
“嘭——嘭——”伴随着绿色的烟雾,两个人影从壁炉中出现。
来人正是一收到斯内普的守护神传信,就立刻从学校赶来的,霍格沃茨的校长和校医,阿不思邓布利多与波比庞弗雷。
庞弗雷夫人一边掸去睡裙上沾到壁炉里的灰,“西弗勒斯,你的壁炉该清理了…”一边才正瞧清楚两人的模样,“喔…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阿不思。”一把拉住白胡子校长的胳膊肘,一边嗔怪一边不住的猛地拍打拐住的、属于白胡子校长的手臂。
被庞弗雷夫人挟住无法挣脱的老人家连忙护住被拍打的手臂,挤眉弄眼地连连向瑞金娜打着眼色,还一边呲牙咧嘴的似乎被波比击到痛处一般。
好在被两位长辈这么一闹,尴尬的气氛顿时就消散了…
瑞金娜整了整衣襟,待面颊上的红晕散去,好整以暇的站起来身来——完全无视了白胡子老人的信号。
她伸出手对着空中遥指,伴着手势的动作,裹着黑烟的气泡徐徐浮到邓布利多的面前。
“这就是你必须前来的原因,这有一个不堪死去的孩子。”
接着她伸出手,五指上缓缓增多的黑丝细密如发,“而这孩子的伤痛缠住了我的手。”瑞金娜的声音里有着微不可闻的哀声,她迟滞了片刻,歉意的别过头望着庞弗雷,“又给你添麻烦了,波比。”
邓布利多的闻言眼镜都差点歪了,他霎时收起嬉闹的神色,紧紧盯着气泡中上下翻滚的烟雾。
“没有错了,瑞金娜。我多希望你的发现是虚惊一场…很不幸,这看起来的确是…默然者的…残骸。但似乎在你们抓住它以前,就失去了生命,不然…”
老人听起来有几分斟酌犹豫的话没有说完。但显而易见的,瑞金娜知道,假设雕像里真的囚困了一个活着的默然者,那么她和斯内普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至少房子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要知道默然者的破坏力…足以堪比自然天灾。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阿不思,你糊涂了吗!”在整个魔法界,能这么跟阿不思邓布利多说话的人不多,但恰好此刻屋内正好有这么一位——毕业于斯莱特林,瑞金娜的养母,常年就任霍格沃茨医疗翼的战斗医者,波比·庞弗雷夫人。
看到瑞金娜黑黢黢的手,庞弗雷夫人一改先前的神色,面容变得十分严肃。就见她一把撇开老校长,不顾老人家一个趄趔的快步至宝贝女儿的身旁,抽出魔杖轻轻的点在瑞金娜的手上。
“喔,我可怜的,梅林在上,这是非常恶毒和罕见的恶性咒语,它逆行了你的魔法回路…本来我们可以很容易的解决这个问题…虽然是罕见的咒语,但通常只要有回路顺序…我们可以再次逆反回路…但现在…还有纯粹的黑暗物质…”
庞弗雷夫人皱眉,她的判断基本上和瑞金娜的无差,只是更为详细与精确,最关键的是,她有了解决的眉目:“我们需要独角兽的眼泪,阿不思,现在!”庞弗雷捧着瑞金娜的手腕,用严厉地语气对老校长道。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邓布利多已经把气泡消失了,或者说收纳起来,看起来这行为非常娴熟,“这个裹物咒…还是我创造的…是西弗勒斯吧,没想到你运用的这么好,真是令人欣慰…”见到屋里三人都用各自的眼睛带着不同的意思盯着他,老校长抹了一把胡子连忙说:“我会通知海格去一趟禁林的,他现在正有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