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俊逸则毫不犹豫地拉起余小晶纤细的手,快步走向路边停靠着的一辆出租车。两一同钻进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令心跳加速的氛围。
像是危险来临前的压抑,又像是暴风雨中的宁静。
余小晶的影子触碰着他的影子,她知道他现在的心绪:是焦急、是担心、是愤怒。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很快便抵达了他们居住的小区门口。
习俊逸率先推开车门走下车来,余小晶也紧跟其后,两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快走进小区。
整个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有彼此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寂静交响曲。
终于来到了楼下,余小晶停下了脚步,目光追随着习俊逸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登上楼梯,余小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跟随他一同上去,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无法动弹。
她就那样孤零零地伫立在楼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眼神中充满了纠结和犹豫。
习俊逸一进家门,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咧咧地坐着,占据了半的空间。他挺着个啤酒肚,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一丝令厌恶的得意,正是习俊逸的父亲。
这个男,从习俊逸出生到现在,这竟是他第二次踏入这个家门。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已经模糊不清,如今再见,只有陌生和厌恶。
“你来干什么?”习俊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男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反而转头对着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说道:“你看你,就是没文化,带出的儿子,也就这样。”
听到父亲的话,习俊逸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快步走到母亲身边,一把将她从矮小的板凳上拉起来,按到沙发上,自已则站在母亲身前,怒视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
他爸伸出手指,指着习俊逸和母亲的鼻子,语气轻蔑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就你们这副鬼样子,真是够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跟你们说,这次就是来告诉你们,我要跟你这个女人离婚!”他爸的语气嚣张跋扈,仿佛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本来呢,这房子我根本不打算要,但是现在看到你们这副嘴脸,我改变主意了!”他爸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嘲讽,“房子,我们一人出一半的钱,没钱的话,就给老子滚出去!”
“你住口!”习俊逸再也无法忍受他爸的羞辱,他猛地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桌面顿时裂开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纹,“你才滚出去!”
他爸被习俊逸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没敢再说话。他只是心虚地瞥了一眼玻璃桌上的裂纹,似乎意识到自已刚才的语气有些过分。
但他很快又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我问你们要钱怎么了?你们要是不想给,那就滚出去,这房子我卖了,你们就一分钱都没有!”
“你……”习俊逸气得浑身发抖,他握紧拳头,真想冲上去狠狠揍这个男人一顿。
他妈见状,连忙拉住他,哭着说:“儿子,别冲动,别冲动……”
“妈,你放开我!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习俊逸用力地甩开他妈的手,怒火中烧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爸被习俊逸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了一跳,但看到他妈拉着他,他又狐假虎威起来,梗着脖子说:“怎么,想打我啊?来啊,来啊!”
他一边说一边挺起他那满是油脂的啤酒肚,往前凑了凑,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敢打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够了!”习俊逸妈妈猛地推开他爸,他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房子,要!我们一人一半,行了吧!”
“呵,”他爸得意地笑了笑,用手整理了一下被他妈推乱的衣领,慢悠悠地说,“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闹成这样!”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习俊逸母子,接着说道,“周一,去民政局办手续,早点,敢让老子等你试试,听见了吗!”说着,挥了一下拳头。
“你……”习俊逸听到他爸这样和他妈说话,忍不住又要冲上去。
她妈察觉到习俊逸的意图,整个人几乎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带着哭腔说:“俊俊,别....别冲动,妈求你了。”
从楼道里传出一声压抑的“啊”,像是有人在极力忍耐痛苦。
紧接着是男人粗暴的呵斥:“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给我滚!”
最后是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伴随着巨大的“砰”的一声关门声,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余小晶听到动静,赶紧转过身去,假装自已只是路过,用手拨弄着头发,目光躲闪着。
男人从她身边经过,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兔崽子,不识好歹的东西,信不信,我把房子卖了,你们都去睡大街。”
余小晶看着男人走远了,心里七上八下,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走到习俊逸家门口。
她想敲门,手却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怂了,只敢贴着门板偷听。
“儿子,你的手没事吧,妈妈看看。” 一个女声从门内传来,声音颤抖,带着心疼和慌乱。
“没事,”习俊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哎!你怎么这么冲动,” 女声里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庆幸,“手还好,只是一点点伤,贴个创可贴就可以了。”
“我就是讨厌他那么对你.....对你大呼小叫,还……”习俊逸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凭什么那么对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