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吴双就近挑了一家带外摆的烧烤摊,一人一个小马扎相对而坐,趁着上串间歇,我一边拿酒一边琢磨着该以怎样的话题作为切入点。
可没想到,我刚把箱里的6瓶啤酒摆上,吴双就已经抄起一瓶,连瓶起子都不用,牙一咬就把瓶盖打开,然后咕咚咚对瓶一口气吹了个干净。
想也知道,她这是跟我装犊子震慑我呢,哥们不甘示弱,一昂脖也吹了一瓶,刚把酒瓶撂下,就看吴双又抓起一瓶准备吹,这下我是真慌了,忙阻拦道:“且慢!酒可不能这么喝啊,这玩意儿是用来助兴的,长夜漫漫,咱慢点喝,多聊聊天,谈谈人生啊,理想啥的多好。”
吴双摇摇头,并没有放下手里的酒瓶。
“没事,你不用陪着我一起喝,”
说罢,她又一口气清空了瓶里的酒。
我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硬撑着跟着吹了一瓶,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后,这才说道:“你这话太伤自尊了,我能看着你一个小姑娘自已喝吗,我真心劝你慢点喝,但你非要这么喝我也奉陪到底。”
吴双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见我直直的盯着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有拼酒的意思,只是因为这样喝醉的快……有些话我不喝醉说不出口。”
“那你现在醉了吗?”
吴双没回答,把自已烟盒摸了出来,可里面已经空了,我忙从自已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她,“抽我的吧,这根就不用还了。”
“得还,”吴双深吸一口,将烟雾吹吐在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蠢?连一根烟都斤斤计较的。”
她不等我开口,便自问自答,“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很蠢,可就是不想欠别人的……不,应该说是奇怪才对,我对别人的帮助第一反应竟然是抵触……虽然我心里挺感激的。”
我也点上了一支烟,笑道:“这有啥值得奇怪的?世界这么大,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相同环境下长大的,有不正常的人存在这才正常。”
“你的意思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呗。”
“也可以这么理解!”
吴双顿了顿,问道:“那你呢?”
“我…我肯定是只正常的鸟,而且是只又大又猛的鸟。”
“你指的是外表还是内在?”
“这东西一般都是指外表的吧……不是,咱能别讨论鸟的问题了吗?让别人听着有点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
“没啥,喝酒,喝酒吧。”
吴双纯洁的眼神让邪恶的我老脸有些发烫,赶紧喝杯啤酒降降温,这下我更加确定,她就是个涉世未深的毛丫头……
这个时间段正是火爆的时候,外摆摊位基本都坐满了人,上串的速度自然受到了很大影响,所以等串上来的时候,即便我俩已经刻意放缓了喝酒速度,却还是把酒都喝光了,没办法,我只能招手又要了6瓶冰镇啤酒。
“陈然,我有两件事想对你说,”酒刚上齐,吴双就为自已倒了满满一大杯,然后举杯对我说道:“第一件事就是谢谢你的好意……”
“不用谢,都邻居嘛,互相帮助。”
我俩碰了下杯,都痛快的一饮而尽,此时吴双的脸已经酡红,望着我的眸子里是淡淡的迷离,这是喝醉的前兆,当然了,我也没好到哪去,这假酒的酒劲可真不是盖的。
“第二件事就是……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你也是好心帮我,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可没资格谈原谅与否,这事我也有错,咱翻篇吧,谁也别说谁了。”
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我俩又各闷了一杯啤酒,吴双终于释怀的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我再敬你一杯。”
我刚把一串板筋放在嘴边,吴双又举杯了,这丫头怕不是个酒蒙子啊……
我点点头,也只能陪着喝了,然后才舒了口气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就没必要再用酒来麻醉自已了,多吃点串,咱慢慢喝,别把自已灌醉了。”
“嘿,这点酒完全小意思!”
“你还挺能喝的哈。”
吴双闻言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使得胸前海拔显得格外壮观,想不到这丫头这么瘦却还挺有料,真是细枝挂硕果啊。
“我很小就开始喝酒了,最高记录喝过16瓶呢!”吴双很骄傲的拍了拍自已的胸脯,脸上已然是尽显醉态,舌头都大了,“今天高兴,嘿嘿,多喝点,来,干杯。”
“又干?”
“干!”
“等会!”我连忙伸手,压住了她的手,劝道:“我不是质疑你的酒量啊,但你喝的确实太多了,这附近可没有厕所,我是个男的倒好说,随便找棵树就可以了,你想撒尿就只能憋着啊,还是少喝点吧。”
吴双扬起下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我能憋住。”
“你这……”
“哎呀,”吴双扒开我的手,故作生气道:“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磨磨唧唧的行吗?我一个女孩子都没说啥,放心,喝趴下我会把你扛回去的。”
说罢,吴双跟我一碰杯,“来,走一个!”
看她面带笑意的畅饮下杯里的啤酒,我能确定她是真的上头了……醉就醉了吧,哥们也没好到哪去,我想一醉方休的情绪被吴双的热情点燃,我也想用酒精来暂时忘却那些烦心事……哪怕这只是暂时的,哪怕生活依旧充满了未知数,但此刻的轻松却也足够让我欣慰……
喝着喝着,我俩的杯子又重新换成了酒瓶,又要了一箱酒,几乎是三四口一瓶喝起了快酒,哥们自认为酒量还行,可此时头也发沉,脚下飘忽忽了起来,我的嘴已经麻木,只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涌入胃部,喝完新一轮的酒,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无力的抽着烟,看着吴双抓起一个空酒瓶,忘情的唱着歌,“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节奏才是最开怀~”
这几句调已经跑到南天门的歌唱出去,我和吴双这一桌已然成为了整个小夜市的焦点,喝醉后的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抢过吴双的“麦克风”自已吼了起来。
“刚定贼有残留的奎嚎~迎接光非岁玉~风雨总刨干鸡油~呀僧经过彷徨地增杂~贼僧好百必没来~搬随又能走到~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