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岚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医生,所以大家都对她很尊敬,她现在生气骂起来力果,旁边端着95式的洛洛都不敢再吹泡泡。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力果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笑完又觉得尴尬,“岚姐,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你还要知道面子?”西岚指着被95式抵着脑袋的两个人,说:“那你说说这两个人你又是为什么非救不可?”
力果没敢说话,确实救的没理由。
“我不是非要插手小队里决定,现在资源越来越紧张,大叫叫你一声队长,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如果你有一个决策错误了,在这里的各位谁会记着你的好?这两个人如果捅出篓子来,怎么办?”
西岚这话说得相当不给面子,等于是打了所有人的脸,但在场的人都不敢反驳。
他们哪个不是被力果一个个救下组织在一起的,而且西岚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
最终西岚也不好让力果这个队长真没面子,她扶了扶眼镜,扫了一眼时云祁,说:“这两个人不能放到居住区,你带回来的人自已看好。”
她这话算是警告,也算是提醒力果。
力果只傻呵呵一笑,然后点头说:“知道,知道,一定看好。”
西岚走后,力果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时云祁说:“兄弟,对不起了,咱们今天出于好意救下你们,但是能不能留你们,我们私下还要商量。”
时云祁知道硬要求留下来会让他们更反感,就算示弱,今天程最拍丧尸的一幕,他们也是有目共睹。
就在时云祁打算表示理解和他们客气一下的时候,程最拉着他,焦急道:“哥哥,你的手怎么流血了,你刚才故意放血引丧尸?!”
时云祁微愣,有些尴尬地拍了拍程最的手,安慰说:“没事儿,已经不流血了。”
程最却旁若无人担忧地抱着时云祁的手,哽咽道:“哥哥,你受伤了怎么不说,是不是很疼?”
时云祁:“……”
周围众人:“……”
程最却看不到任何人的眼色,也似乎察觉不到周围诡异的气氛,脸上是很认真的担忧,拉着时云祁就要往单元楼门里闯。
他们唯一的背包,所有的物资都没了,程最想去楼里找药和纱布给时云祁包扎。
这时候洛洛却快速挡在他们面前,说:“你们不能在这里乱走!”
程最瞪着洛洛,一副“你不让开我就不客气”的样子,恶狠狠瞪着她,洛洛也不甘落于下风,直接将95式的枪口顶在程最的脑门上。
时云祁见状,赶紧将程最拉回来,对着力果客气道:“力果队长,非常抱歉,我弟弟……”
然后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脑子,然后说:“受了伤,所有有些不太懂事,他只是担心我,不是有意要闯你们的地盘,我完全赞同你们的方法,如果最终结果是不能留下,我也理解。”
“云祁!”程最不理解地看着时云祁。
力果闻言有些尴尬,他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平时他也就干起架来带脑子,其他事儿基本懒得想,今天他觉得这事儿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他看了一眼洛洛,说:“行,那先委屈一下,你们先待在地下室,我们商量好了会找你们,一会儿洛洛会送点吃的和药给你们。”
“力果哥!”洛洛也觉得西岚医生的话是对的,于是反对道:“我不同意。”
“洛洛,”小崔打圆场说:“一会儿我帮你去送,这事儿一会儿不还要商量,现在总不能让人死在咱们这儿。”
洛洛看不惯程最的样子,白了他一眼,眼睛落在时云祁的身上,他确实受伤流了血,现在把人扔出去,相当于间接杀人了。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道德底线,也不愿意好好的大活人因为她的坚持就死了。
于是倔强地站在一边,不再说什么。
事情决定好后,小崔带着人将时云祁和程最关在地下一层的库房里。
库房里只有一扇长条的小窗户,里面光线昏暗,小崔留给了他们一些压缩饼干、水和外伤药,以及一些纱布。
库房里很杂乱,积攒了厚厚的灰,地上扔着废旧纸箱,墙边几个铁架子,上面落了些书和破旧的毛绒玩具,以及杂七杂八的旧家电。
门上了锁后,程最拉着时云祁坐下,着急得不行:“哥哥,你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都伤到哪儿了?”
脱衣服……
之前程最没时间关心他,但是他知道,跳车的时候,时云祁是抱着他滚出去的,身上一定有擦伤。
而且他想不通,哥哥为什么一定要来找这些人,竟然还割伤自已,用血引那些丧尸聚集。
时云祁一把按住程最要来脱他衣服的手,脑仁子突突乱跳。
这小崽子怎么还没大没小,随便就脱人衣服。
身上疼是真的疼,有伤他自已也知道,但是最多就是擦伤和瘀青,不至于非要脱衣服上药。
“你先吃点东西吧,我的伤不用你管。”时云祁刚按住的手又不甘心地来拽他衣服,于是他不耐烦地扒拉开程最的手,说:“我没事儿,你,你——”
程最才不听,哭唧唧的一把抱住时云祁,“哥哥,你疼不疼,让阿最看看好不好?”
时云祁:“……”
时云祁自认为不是个性格冷漠,平时挺大大咧咧,也常常呼朋引伴出去玩闹,可怎么遇见程最这么个人,感觉一辈子的活泼都要变成了内向?
“程……阿最!”时云祁严肃地说:“你先把手撒开。”
程最还是哭唧唧不听,时云祁的嘴角扁成“一”字,艰难地说:“你把哥哥抱疼了。”
“疼?”程最赶忙撒开时云祁,不知所措地上下打量他,“哥哥,对不起,你脱下来让我看看,我帮你处理伤口。”
“没伤口。”时云祁几乎咬牙切齿,但忍着不耐烦,耐心地说:“只有手上一个伤口,乖,坐下,你再闹着脱衣服,我手上的血就流干了。”
程最好像终于被他的话给吓唬到,老老实实坐下,但是他一定要帮忙给时云祁包扎伤口,时云祁实在拗不过,只能一手扶额看着某人小心翼翼地给自已的伤口消毒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