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祁从背包里掏出来饼干和水,随手放在地上,他今晚不打算理程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说不上来怪怪的感觉。
程最委屈巴巴坐在一边,只喝了些水,将卫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捧着下巴看时云祁。
时云祁干嚼着饼干,小心翼翼凑到边上去看那些人还在不在楼顶。
另外,后来他不认为这些是自已要找的幸存者小队,是因为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感觉那个红衣服的——程最说是姐姐的这个人是这几个人中的头目。
累了一天,想这么多也没用,时云祁退回去坐好,靠着墙准备睡觉。
程最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点点挪过来,并排靠在墙边闭上眼睛。
时云祁从兜里摸出一块肉干,丢给程最,向边上挪了挪,揶揄道:“一点不吃怎么长高高?嫌不好吃就去下面当点心。”
程最瘪着嘴准备哭起来,时云祁侧过头,皱眉看着他,“不许哭,不然明天不带你!”
果然还是这招管用,程最不开心地低下头,撕开肉干的包装袋,小口小口地嚼起来。
他听到“小崽子”吃东西的声音,心里暗爽,“小样儿,敢用绝食威胁老子,还想装哭,这都是我青春期玩剩下的!”
系统不是人,果然不靠谱!给的资料太不走心了。
程最就算恢复记忆,他这人设能和“高冷”两个字沾边吗?
烂尾楼里不说四面透风吧,两面漏风都能给人吹傻了。
人还没被冻醒,已经让程最的脑袋给砸醒了,他早不知什么时候挪了过来,一副怕时云祁生气,脑袋倔强地挺直靠着墙,睡着睡着又一不小心栽在他的肩膀上。
时云祁最终败下阵来,回家还得靠他,还是对人家好点吧。
于是,他脱下自已的外套裹在程最的身上,然后将他的脑子掰过来靠在自已的肩膀上,这样也算大家相互取暖。
过了半小时,程最睁开眼睛,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渐渐沉重,他小心翼翼将盖在自已身上的外套匀了一半出去。
然后心满意足地靠着时云祁的肩膀睡了过去。
时云祁正睡得五迷三道,做梦和家人一起切二十五岁生日蛋糕的时候被程最摇醒。
“云祁,快,快走!”
程最不由分说给时云祁套上外套,背上昨晚就收拾好的背包,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往楼下跑。
时云祁迷迷糊糊揉着眼睛,不等他问怎么了,程最又说:“昨晚那些人将丧尸群引到这边来了。”
时云祁先是一怔,被程最拉着边跑边凑着头往下看。
临近破晓,天边透出一抹天光来,照映着黄色六层楼的破败小区,只见原本守在楼下的那群丧尸朝着他们这边的烂尾楼奔来。
“他们发现我们了?”时云祁问:“你怎么知道是往这边来的?”
“不知道,”程最说:“我看见有东西过来了,朝着这边来的。”
说话间没有人停下脚步,跑得反而更快了,必须赶在丧尸群赶来楼下之前逃离这里,否则被堵在楼上只有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在对面楼顶上站着的红色皮衣女人,手里拿着望远镜朝烂尾楼这边看。
“英姐,你猜得不错,对面烂尾楼上确实有人,六子下去找了块肉,用无人机把楼下的丧尸群引过去了。”一名瘦小的年轻男人站在红衣女人身边说着。
叫英姐的女人,将望远镜拿下来丢给年轻男人,笑着说:“叫其他人收拾,两分钟后离开这里。”
年轻男人说:“不找了吗?”
“他受了重伤,”英姐用涂了黑棕色的指甲点了点男人的肩膀,说:“就算再能打,跑出去又能活多久,只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关在跟前慢慢折磨。老东西是他的心腹,又深藏不露,我要是不出来装模作样找找,其他人不会服众。”
“那接下来怎么办?”
英姐嗤笑:“样子已经装够了,回去也该收拾——余孽了!”
她将“余孽”两个字咬的又轻又满含戏谑之意,随即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这时,时云祁和程最已经赶在丧尸围堵过来之前冲下了楼,但是丧尸群还有不到百米就到了。
时云祁陡然见到一大群丧尸,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尸臭味儿顺风飘来,顿时PTST都犯了,头皮一路麻到后背,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全凭本能在跑。
时云祁总算知道棒子国拍的丧尸电影都是小巫见大巫。
老子舍身为不了崽啊!
为了活命,本就背着“人心险恶”罪名的人们,怎么可能做到人人舍已为人。
工地摆放的杂物很多,脚下一不注意就会绊倒,身后的“恐怖片演员”穷追不舍,还好工地没建成,周围没有院墙。
关键时刻,时云祁都是靠着程最拉着跑,他轻车熟路地选择着每一条逃跑路线,时云祁的大脑几乎快要停止运转。
【宿主,程最选的路不是朝市中心去的。】
时云祁蓦地听到系统的提醒,一下清醒过来,问道:“程最,你要往哪儿跑?”
“另一个方向会碰到他们。”程最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连他自已都不觉得这样回答会有什么问题。
而时云祁突然意识到,程最可能和他口中的“他们”认识,所以本能地选择回避。
或许是乾元会背刺他的人,又或许是什么仇家。
【宿主,左边这条路上去,跨一个区就能到市中心。】
时云祁突然拽着程最按照系统指的方向换了条路,程最张口想说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乖乖跟着他要去的方向。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云祁产生分歧。
因为昨天晚上云祁生气,都不愿意和他说话了。
“这么跑,跑下去不是办……”时云祁好不容易倒顺一口气,接着说:“得想办法甩开他们。”
程最在体力上好像用之不竭,根本没有一点受过伤的样子,还主动分担了背包的重量。
“哥哥,”程最说:“我将他们引开,你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不行!”时云祁果断拒绝,他怕分开之后很难再汇合,自已的任务目标岂不是丢了。
而且最近怪怪的感觉让他内心不信任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