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大潮固然很壮观,但是现在是大冬天,还下着雪呢,
众人纵然穿得像个球一样也抵不住那刺骨的江风,在江边逛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
陈凤受过伤更是冻得面青嘴唇紫,方芳只有把自已的妖皮斗篷给她穿上。
这几天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客栈和酒楼待着,其他地方哪也不想去。
苏浪认为会遇到客栈的少东家钱斌,自已可是搞了他几万两银子,要是遇上了免不了又是一翻扯皮,
可是幸运的是并没有遇到那个色鬼,倒是在一家饭店吃饭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蒋中正的情人粉玫瑰姑娘!
粉玫瑰打扮的娇艳欲滴,她也在饭店吃饭,旁边还站着两个仆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正在侍候她用餐。
苏浪叫了声陈凤:“小凤,看到那边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了吗?想知道她是谁吗?”
陈凤顺着苏浪所指的方向看去,大堂尽头的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二十二三岁,身穿着金粉色容颜艳丽的女人,面向门口,正在优雅地品尝仆从给她布的菜。
陈凤好奇问了一嘴:“你认识她,你相好的?”
苏浪神秘的笑笑说:“等下你就知道了,走,我们去打个招呼。”
苏浪让干爹干娘和方芳他们先找张桌坐下,就拉着陈凤直直走向粉玫瑰那边。
苏浪向粉玫瑰拱了拱手:“请问这位是不是粉玫瑰姑娘?”
粉玫瑰听到有人叫自已便放下筷子,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浪和陈凤,一旁的中年妇女赶紧从身上掏出一条粉色的手绢递过去,粉玫瑰接过手绢,非常优雅的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粉玫瑰微微一笑:“正是奴家,请问公子是哪位?找奴家有何贵干?”
苏浪也笑了笑:“哦呵呵呵,贵干不敢当,在下苏浪,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受朋友蒋中正蒋先生所托过来告知姑娘一声,
先生娶宋家三小姐也是无奈之举,先生他从来都是心属玫瑰姑娘,
待先生功成名就之时便与那刁蛮任性宋三小姐离婚,来娶玫瑰姑娘为妻,希姑娘能等先生些时日。”
粉玫瑰听到竟然是老情人蒋中正派来的便精神一震,重新打量了两个人一番,见苏浪和陈凤衣着谈吐不俗,长相俊美,心里便有了几分相信。
粉玫瑰站起来,作了个请的动作:“来,来,两位请坐,
文妈小东,快给两位贵客看座上茶。”
苏浪突然觉得后腰疼了一下,转过头看到陈凤脸色十分难看,连忙拒绝粉玫瑰:“姑娘不必客气,我只要把话带到就完成朋友所托了,
但是在下还想请姑娘给在留下一件信物,让在下见到蒋大哥可以有个凭证。”
粉玫瑰一听这话急急应道:“哦哦,应该的,文妈,你回去我房里把中正送我的同心白玉扣拿一半来让苏公子拿回去。”
文妈走后苏浪就对粉玫瑰说:“姑娘,在下就不阻碍姑娘用餐了,
在下的家人还在那等着在下吃饭,
失陪,失陪了。”
苏浪向粉玫瑰拱了拱手,急冲冲拉着脸色苍白的陈凤去找方芳他们了。
苏浪他们这边刚开始吃饭,文妈就气喘吁吁地把同心白玉扣的一半拿了过来,还告诉苏浪,他们这边的账粉玫瑰已经结了,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了。
吃完饭回到客栈,陈凤又是闷闷不乐回了自已的房间,
粉玫瑰的同心白玉扣自已也有一个,也是老蒋送的。
她从首饰盒把同心白玉扣拿出来高高扬起,想把它摔个粉碎,举了几下又放了下来,
此时的陈凤心里难过极了,心脏处像是被人拿着钝刀子一下下地拉扯,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哭了一下午,晚上苏浪叫她吃饭都没有出去。
干娘马氏问发生什么事?苏浪就把粉玫瑰的事情对众人说了出来。
方芳听了瞪了他一眼,训斥了他一句,:“就你事多!"
第二天吃完早饭大家伙就启程去了杭州西湖。
又是苏浪打前锋,一大家子的马车到西湖的时候,他已经在西湖边包下了一家很不错的民宿,
把众人安排好又马不停蹄地去西湖边租了一条很大的乌蓬船,
现在是大冬天且快过年了,属于旅游淡季,租房租船都非常容易,而且比平时便宜很多。
苏浪拿了十两银子给船主张永,叫他去集市上买食材,还给了他一张采购的单子,
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大家就商量好在船上烧烤,再熬一锅热气腾腾的大米羊肉粥。
大家一边烤火一边烧烤别提有多惬意了,
现在是天寒地冻的,湖边的垂柳都挂满了冰刺,湖面上也漂浮着薄薄的冰片子,
苏浪猜想在冷个两三度湖水就该结冰了。
安排好张永的事,苏浪又回到租住的地方,
大家都已经把拉车的马和苏浪打头阵的快马都安排好了,老老少少个个都穿得像个粽子似的,
棉袄棉裤棉帽子,棉袜子棉靴子,已经会走路的小红红最夸张,竟然穿了三条棉花裤,都已经走不动路,
这个时候的小孩最皮,就是要下地跑动,没跑几步就摔在地上,像个大乌龟似的,怎么也爬不起来,搞得大家都啼笑皆非。
苏浪租的这条乌篷船挺大的,还很结实,船主保养的也非常好,上方的船篷是用木做成的,上面刷了红油漆,
两头两都安了竹帘子和一层油布,有人在里面睡觉或者天气太冷的时候就把帘子给放下,可以挡风雨挡阳光。
方芳上了船就直坐到船篷里面休息打坐,
其他人一边聊天一边看风景,过了好一阵子船主张永才挑着两箩筐东西回来,应该是挺重,把竹扁担两头都压弯了,
因为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船老大跑上跑下忙活了好一阵才把东西给买齐。
船老大气喘吁吁地上了船,这时众人才看到他背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全是补丁的粗麻布棉袄子,一副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年纪跟船老大张永差不多,
中年女人也挑着一担箩筐,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很重,扁担还是直直的。
般老大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各位,公子小姐老爷夫人好,这是贱内董氏,我叫她来看看各位有没有什么杂活脏活要找人干的,她很能干的,肯定能侍候好各位,有什么吃剩的给点她吃就行,
如果不需要我现在就叫她回去。”
后面的女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好像很害羞的样子。
刘大壮夫妻不知道怎么应这个船老大,自已好手好脚干嘛还要别人侍候。
陈凤心地善良,见女人这个样子家里应该挺困难,才想着跟丈夫出来多挣几个钱。
陈凤说:“那行吧,大婶就留下来帮我们把吃食都整理出来,做做杂活什么的,做的好赏钱少不了。”
船老大夫妻千恩万谢,船老大去把船撑出去游湖,董氏则手脚麻利地去把各种各样的食材清洗干净,切的切,剁的剁,
又把木炭给点着,让孩子们烤火取暖。
马氏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也不可能看着董氏一个人干这么多活。
两个中年女人也有共同语言,两人一边干活一边拉起家常。
马氏问董氏:“董大姐,我看你家有条这么大的船出租日子应该不错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天寒地冻出来干活呢,在家含怡弄孙不好吗?”
董氏一听马氏这么问,眼眶立马就红了。
董氏情绪低落地应道:“本来日子是挺好的,去年我那老闺女不是病了吗,家里为了给她治病把钱都花光了,还把家里能当的全当了,那孩子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现只剩下皮包骨头都卧床不起了。
现在我们家也只剩这条船了。”
马氏叹了口气:“唉!儿女都是债啊,难道杭州城这么大还找不到一个有能耐的大夫吗?”
董氏说:“方圆百里的大夫都看了个遍,苦药吃了这船都拉不完,但是孩子就是不好。”
董氏说起闺女就是满脸愁容,有吐不尽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