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等人走后,苏浪就问方芳:
“芳姐,你今年真的有79岁吗?”
话一出口,苏浪就感觉自已是个弱智,不然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这方芳看样子就是十七八岁,就算很会保养也不会超过二十五,不可能人八十岁还长这样。
方芳一脸正经地答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们干嘛,我四七年生的人。”
苏浪掰着手指喃喃道:“四七,五七,六七,七七……。”
苏浪掰手指好一遍算。
“哇,真的是有七八十多岁了哦,那我不得叫你方奶奶了?但你是怎么保养的,能不能教教小弟。”
方芳脱口而出:“不能,这是家族秘法,你也学不会。
不过你叫我奶奶我也受得起。”
苏浪有些泄气。
:“还是叫姐好些,这样显得亲切。”
方芳笑了笑:“随便。”
许公子在方芳这吃了亏,失了面子便怀恨在心,到处破坏方芳的名声,
说方芳长得漂亮,其实是一个母老虎,是一条毒蛇,就喜欢打人,还可能是个江湖杀手什么的,林林总总还说了很多方芳的坏话,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渐渐的就没什么人来窥视美人了。
过了年,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平静,除了狗子,也就是现在的刘康,偶尔会带小伙伴来玩,也没有什么外人再前来打扰,
刘大壮除了干农活,空闲时间就带着两个干儿子去山上打猎,马氏则在家料理家务活,
方芳和陈凤除了游山玩水就是采集药材,
日子过的倒也充实。
眨眼之间就到了第二年的八月初,
南方的八月还是非常热的。
八月初十这天,刘大壮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大家刚吃完晌午饭,突然听到篱笆墙外面有人喊:
“大壮,大壮!有人在家吗?”
刘康年纪最小,开门跑腿的事肯定是落他头上了。
刘康透过篱笆门看到外面站着三个人,有一个他认识,正是刘家本家的一个堂叔,名叫刘大明,四十几岁。
还有一个花白头发的瘦巴巴老头和一个跟自已差不多大的女孩,女孩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已看不清样貌,如果不是有一大辫子,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女孩子。
刘康打开篱笆门让几人进来。
几人刚进院子,马氏也走出来看看来人是谁。
走在刘康前面的小姑娘一看到马氏,立即飞奔过去抱住马氏的腰,把头贴在马氏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马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头看了看,心想:是谁呀,妈呀,咋这么脏啊?
好像有点面熟,一时还想不起这是谁。
:“呜呜呜,呜呜呜,我妈死了,我没妈了,
外婆,我没妈了!”
怀里的人哭了很久,马氏才听出来原来这是大外孙女萍萍。
萍萍哭了许久才抽抽搭搭的停了下来,马氏把外孙女拉进屋里问:
“好孩子,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你娘呢?爹爹呢?”
萍萍听外婆这么问,眼泪又往下掉,一双眼睛肿得好像个核桃似的。
:“外婆,我娘没了,呜呜呜!她临死前偷偷跟我说,是我爹我爷爷奶奶要害她,让我在她咽气后偷偷来绍兴刘家庄找你们,呜呜呜!”
萍萍从衣服里面的暗袋里掏出一张白纱手绢。
马氏把手绢摊开里面并没有包着什么,而是用红色的墨水写了几行字,
马氏不识字,刘大壮也不识字,就把信交给了干儿子苏浪。
苏浪观看了里面的内容,一看字就知道是血书,字十分撩草,歪歪扭扭的,写字的人应该是没读多久书。
:“爹爹,娘亲,女儿不孝,当初不听你们的话嫁给姜晓松,
姜家见女儿生下来的都是女孩,就找回一个寡妇,要与我离婚,女儿不愿离,姜家人就给我下毒!
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求你们收养大妞吧,他们偷偷商量要把大妞卖进妓院,二妞和三妞你们管不了就算了,这也是她们的命!
马氏听完这话就软趴趴的晕倒了,刘大壮也哭的一脸鼻涕眼泪。
苏浪和陈凤马上把干娘扶到床上,拍打前胸,捶后背,一翻抢救马氏才缓过一口气。
:“我的女儿啊,疼死娘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硬要跟姜货郎走,现在连命都搭上了,你让娘怎么办啊?我的儿啊。”
马氏的哭声犹如噪鹃鸟声,失去孩子的母亲哭声让人听了肝肠寸断。
马氏哭了大半个小时又哭昏了过去。
当天晚上,马氏就病倒了,发高烧,说胡话,大喊大叫。
这马氏一病,就辛苦干女儿陈凤了,陈凤每天不分日夜衣带不解地在床前服侍着。
马氏一连病了十多天,有一天早上,苏浪进来看望她的时候,马氏突然抓住苏浪的手哀求道:
“儿呀,你姐姐死得那么惨,如果不给她报仇雪恨,干娘是死也不能瞑目啊,浪儿,娘求你,一定要给你姐姐报仇,
把你的两个小外甥女带回来,娘求求你了!”
苏浪点点头:“干娘,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姐死得这么惨,如果我还不闻不问,那我还算人吗?你放心,我一定给我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你要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宁波,我们一起去给姐姐报仇雪恨。”
自从这天开始马氏的精神真的好了起来,还让苏浪带外孙女萍萍去宁波买了衣服和一些应用之物,
苏浪顺便把马车检修了一翻,买了许多路上要用的东西,准备这几天就启程去宁波朱田村,姜晓松的老巢。
1927年八月底,马氏在大家的照料下身体终于康复,她再也等不及了决定九月初一这一天就出发去宁波。
苏浪骑着方芳的白马开道,在前面打点一切,刘大壮赶车,
两匹马轮流拉车,
本来方芳也是要一起去的,但她说还要去一趟绍兴恶霸俞标家看看丑丫姐弟能不能镇住场子,有没有人混水摸鱼,打土匪郑天红财宝的主意。
看完之后就会赶到宁波,如果苏浪解决不了才会出手帮忙。
九月初一这天启程,两百多里地,紧赶慢赶终于在初三这天晚上到了浙江宁波府。
苏浪先找了一间看上去干净宽敞的客栈,安排众人先住下来缓缓乏,当然也不能冒冒然地带着一群人就冲进姜家找说法,这样会给姜家人提高警惕,到时候就会非常被动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第二天早上,苏浪把萍萍装扮成一个小男孩,带着她一起去了姜家,
苏浪不认识姜家在哪,萍萍算是给他带路,也是踩点。
萍萍先把苏浪带到朱田村甬江边的一间杂货铺,杂货铺不大,只有六七十平方,铺子里有一个比萍萍大点的伙计在进进出出忙活着,柜台后面坐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妇女。
萍萍看到妇女就恨得咬牙切齿地对苏浪说:
“大舅舅,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范寡妇气死我娘的,她是我奶奶的远房侄女,
她来了我们家就勾引我爹,后来大了肚子就让我爹离婚,我娘不愿意,我爷爷奶奶就给我娘下毒。”
苏浪听着萍萍的话分析事情,
在来的路上萍萍就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两人在对面的一间茶水店坐了下来,要了几样瓜子点心一边吃一边观察对面。
小杂货铺生意还挺不错,一上午进进出出人就没怎么停过,
中午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矮胖男人来唤范寡妇回去吃午饭。
萍萍指着那男人说:“那个就是我爹。”
把账结了,两人就跟着范寡妇,尾随她到了姜家。
姜家房子不大,一座两廊是青砖瓦房,外面还有两间土坯茅草耳房和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