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陈一铭没说,赵之恒自然也是知道了。
后面就是陈一铭再也拦不住,张明明跑出城外,遇到赵之恒的事情了。
“那你是怎么劝的他不再寻自已老娘的?”
说完张明明的故事,陈一铭看向赵之恒,他很是好奇这个问题。
自已绞尽脑汁,连蒙带骗都没能拉住的张明明,赵之恒又是怎么解决的。
赵之恒如实说了自已的办法,“也没什么,我只是换了个说法。”
张明明也已经吃饱喝足了,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窗子,怔怔看着夜空,好像已经找到了。
他娘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他娘。
“你也是个妙人~”
看着安静仰望星空的张明明,陈一铭也释怀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么。”
赵之恒也随着陈一铭的目光看去,不知为何心中诗兴大发,两句话脱口而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听到这两句诗的陈一铭怔了怔,多么美好的祝愿啊,随后说道:“好诗,好才华。”
“接下来,我准备带张明明去药谷看看,那里可能会有治好他的办法。”
赵之恒没有在意陈一铭的称赞,指了指自已的脑袋,而是说着自已接下来的打算。
“药谷啊!”
陈一铭感叹一声,要说江湖上哪个门派和普通人接触的最多,那必然是药谷了。
由于医学的特殊性,药谷每年都会派弟子下山义诊,陈一铭的夫人就有幸得到过药谷弟子的治疗。
要说药谷医术高倒也不尽然,作为江湖中顶尖门派之一,药谷的霸王枪法也是武林中赫赫威名的存在,那可不是靠医术闯出来的名声。
“今天就暂时在县衙小住一晚,明日再启程也不迟。”
看着窗外星罗密布,陈一铭觉得没必要赶夜路,赵之恒也觉得,不差那一两天的。
也就应了下来。
“咚咚咚!”
就在当晚,陈一铭派人收拾了一下县衙眷属宅院的空房,刚坐下喝上一杯妻子递来的温茶,屁股还没坐热。
县衙外的鸣冤鼓响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三声。
北明律,县衙鸣冤鼓三声是报案,一直击打响个不停便是人命关天,或有天大冤情。
听到有人报案,陈一铭立马起身往外走去。
虽说前脚喝了两大碗酒,后脚刚刚歇下,可案情递到门口,瞬间进入状态的陈一铭一下就酒醒了。
“老夫人,有何情况详细说来!”
陈一铭看着衙门外一个老妪刚刚放下鼓槌,便快步走上前,扶着将要下跪的老妪。
“太爷~”
老妪一声如泣如诉,仿佛一肚子委屈都包含在其中。
“先进来说,先进来说。”
陈一铭搀着老妪走至大堂两侧议事厅内,坐在椅子上,静听案情。
“太爷~”
“我那儿子,游玩夜市时言语间顶撞了叶家那二公子,被那叶宏指挥手下仆从打断了我儿子一条腿。”
“民妇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下有儿媳身怀六甲,一大家子人全靠我那好儿子养活。”
“他如今,被那叶宏打断了腿,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老妪声泪俱下,如实说出,情况也算明了,也没有偏袒自家儿子。
先是说儿子顶撞,其中也不乏有管教不严后悔之意,只是这一来,一家人的生活就成了问题。
陈一铭思索良久,心中有了解决办法的他只能先安抚一下老妪:“老夫人,情况本官已经知道了,您先回去,明日午时升堂审案。”
“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那就谢谢太爷了。”
老妪在陈一铭的搀扶下走出县衙:“太爷不用再送了,民妇知道回家的路。”
拒绝了陪送的陈一铭,只能看着老妪消失在灯火中。
“老陈,你打算怎么办?”
赵之恒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只是不方便出来,只能在一旁暗中观察,待老妪走后跳了出来。
“嘿!吓我一跳!”
陈一铭被不知道何时跑到身后的赵之恒惊了一下,随后正色道:“地方案情多是这样.....”
“哎!不对,你叫我什么?”
本想着说出自已打算的陈一铭回过神。
赵之恒:“老陈啊!”
“老陈是你叫的?谁跟你那么熟了,我一个进士,你才是秀才。”
“懂不懂尊重前辈啊,混蛋~”
“那好,前辈打算怎么处理?”
看着瞬间改口的赵之恒,陈一铭也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想着大概说了一下。
“陈太爷,小生有礼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陈一铭只能摆摆手,示意赵之恒先退去,然后打量了一下来人。
此人正是叶家门下的一个秀才书生,作为当地的一个大家族,自然是没少跟县衙打过交道。
“王生,深夜前来,见本官有何事啊?”
明知道对方来意的陈一铭,还是随口一句照例问询。
王生:“这不是我家二公子,不慎下手打伤了夜市一汉子王二吗?”
“作为同姓王的本家,小生是深感痛惜啊,已经告知家主老爷,狠狠责罚于二公子。”
“一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生说罢,讨好的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放进了陈一铭手中,陈一铭掂了掂,估摸着得有二十两左右的样子。
“叶宏年纪尚小,不适合重罚。”
听到陈一铭松口,王生脸上露出喜色,可接下来陈一铭的话,又让他脸上喜色僵住了。
“但是北明律法,当街打人致人伤残者,当判处一年监禁。”
“公子年龄尚小,那就改判三月以示警戒吧。”
什么三个月,王生要的是一天不判,这要真是三个月,他回去怎么跟叶家主交差?
只能忍痛掏出自已截留下来的全部,再次交给陈一铭:“陈大人,您看是不是能再宽限一下?”
陈一铭熟练的接过,加上之前王生给的那些,足足有四十两有余,陈一铭面露难色。
“你这个,很难免除最后一个月啊~”
王生看着陈一铭一副本官很为难的神色,每次代表叶家跟陈一铭交涉,陈一铭都会狠狠吃上一口,不过陈一铭这样贪财的性子,倒也符合当地一些大家族的利益。
无非就是拿钱办事,又不是不能通融的人。
王生只能掏出自已的家底,最后十两,递给了陈一铭。
“本官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没事,只能尽全力给你劝说王二一家。
还有你家公子得好好教育一下,最好在家禁足一个月知道吗!”
王生听着陈一铭的严声警告,虽然没有完全答应下来,不过心里好歹有底了的王生面色恭敬的应下,心里忍不住的鄙夷,不就是想多要钱吗?
完成任务的王生也没有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