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府门口,容与笑脸相迎的看着面前满脸怒意的男人,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乔丞相,方才我们大人刚回来便觉得身体不适,劳烦您先回去吧。”
“回去?”乔丞相气的浑身颤抖,“刚才在朝堂上他人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刚回来身体就不舒服了?你就算找借口也无需胡言搪塞本官吧!”
容与仍旧维持着那副得体有礼的模样,“我也只是一个下人,传达主家的话是我的职责。”
“乔丞相若是有重要的事大可告诉在下,在下定会如实转述给大人。”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关乎本官身家性命!今日我定要见到帝师大人!”
眼见他要擅闯,容与的双眸也冷了下来,“丞相大人是要硬闯我帝师府吗!”
乔丞相脸色本就不好,此刻已然被家里发生的怪事而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现下的他只想见谢观问个清楚。
容与伸手阻拦,漠然的看着他。
“本官说了有要事要与谢观商议!”乔丞相一道怒喝,却在看到不远处的少年后愣住。
容与也顺势回头就瞧见沈慈站在不远处,似是观望着他。
“殿下……”
沈慈将方才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下看见一脚要迈入门槛的乔丞相也有些不满。
“谢观都说了,他身体不舒服,你这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容与当即快步调转来到沈慈的身边,“殿下?您为什么会过来??”
“我闲着无聊过来看看,那个人就是那什么……乔丞相吗?”
“是。这里交给我来解决就可以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容与担心沈慈出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沈慈不在意这些。
他径直向着望着自已发呆的乔丞相走去。
乔丞相反而后退了两三步,神情错愕的看着沈慈,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沈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已,所以又上前了一步。
乔丞相诧异于面前的少年长得太像当今圣上和惠慈先皇后了!
怪不得圣旨这么快就散布下来,这位明王根本无需滴血认亲光是看长相便能确定他是先皇后和陛下的孩子。
“明王殿下……”
沈慈歪了歪头,“你认识我?”
乔丞相已经退到门外的石阶下,他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转身上了来时的马车。
沈慈目送那人“仓惶逃离”毫无感想。
容与有点讶异的看着沈慈的背后,可不容他多想,他快速拉着沈慈打算先把他带离门口。
要是让谢观知道沈慈险些私自出了门口,他一定会被念叨死的。
沈慈任由他拉着,心里却在回想方才乔丞相那一副仿佛见到了死人的惊恐脸庞。
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露出那副表情?
沈慈不懂也不明白,自已长得也不可怕啊。
非但不可怕,反而俊秀无比,长眉凤眼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翩翩公子。
他们还没能走多远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马蹄踏地的声音。
沈慈和容与也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门口。
没一会儿两个配着肩屯胸甲的护卫立于门槛的左右两侧,随后一个“老熟人”跨门而入。
沈慈看到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下意识往容与身后躲。
容与的身高与他差不多,忽然被推到前面反而有点束手无措的赶脚。
“宁继将军还真是稀客啊。”容与整理好面部表情,笑意冉冉道。
由于沈慈是被宁继将军不分青红皂白绑来的,所以他对宁继还是有点心理阴影在的。
宁继也有点头疼,他原本以为只要把人带到然后就没自已的事情了。
没想到轩辕帝一声令下,命他之后负责沈慈来往宫里的护卫。
他一个将军,给一个还未入族谱的皇子当护卫,属实是有点荒唐。
不过宁继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总归是执行任务罢了。
“殿下,陛下派臣护送您到宫中,现下马车已经备好,出发吧。”
宁继声音毫无一丝波动,要不是知道他面瘫,沈慈估计会觉得他这是在看不起自已。
“知道了。”沈慈还想着回去跟谢观说会儿话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宫了。
“容与你记得帮我跟谢观通个消息,就说我被他接走了。”
容与点头,“放心吧殿下,我一定如实转述。”
“……”
坐上踉跄的马车,沈慈还有点不适应的靠着窗口。
马车行驶时整个车厢都在晃动,沈慈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街市里热闹活跃的声音。
他偷偷掀开一个帘角见外面的摊子比昨日还要热闹的多,不由得好奇偷瞄。
宁继身骑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形挺拔魁梧,墨发高束,腰侧还配着一把仪刀。
沈慈看了没多久就收回了视线,还没阖眸小憩一会儿呢,马车忽然猛地停住。
沈慈险些一个劲向前窜,好在他在要摔倒前控制住了身体重心。
马车忽然停住,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慈稳下心便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出声问道,“宁继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宁继此时看着面前瘫坐在地上的瘦弱少年,眸光一侧落在一处茶楼二楼的包厢处。
这人是从那被人甩下来的,要不是他提前接住,只怕这少年会当场毙命。
宁继调着马来到马车旁的车窗轻轻敲了敲车壁,“殿下,有个少年被人从高楼投掷而下。”
“什么?!”沈慈骇然,他掀开窗帘径直对上宁继担心的目光。
“殿下先不要出马车,臣先去查探。”
这次宁继还带了两个亲信,所以不用他吩咐那两个亲信便率先入了茶楼。
宁继寸步不离的守着马车,但目光还是落在那个浑身颤抖的少年身上。
片刻沈慈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那个少年如何了?”
“性命无忧,但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我想下车。”
宁继驳道,“不可。”
沈慈叹道,“那你好歹让那个少年去看看大夫啊,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周围围聚了一些吃瓜的百姓,甚至有的都认出了少年的身份。
“这不是毕月国的质子吗?怎么会这么狼狈啊?”
“指不定是得罪了某位贵人……”
少年有着一头长至腰间的微卷棕发,那双浅色的鹿眸盛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的衣衫有些破旧,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