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没事吧?”沈慈试探着问了一句。
轩辕愠嘴唇嚅嗫了几声才开口,“没…没事。”
他看向谢观,“这事你打算跟父皇说吗?”
谢观摇头,“此事涉及太多,若是告诉陛下定然要牵连不少人,更何况…文酒是待罪之身,当年知晓文酒留在帝都的官员并不多,此事也不能闹到明面上。”
谢观想的很多,更何况结合方才轩辕愠所言,轩辕帝是暗地里将文酒留下的,因而他死了也不可能闹到明面上,不然有损帝王声誉。
谢观也是看孔允气急昏头才放话诈人,没想到一诈引起了父子二人的矛盾。
轩辕愠见谢观没避着沈慈,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这事你打算如何?”虽然不知文酒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可眼下牵扯上他那两个弟弟,他也有点两难。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若杀害文酒的人真的是四皇子和五皇子,即便闹出来轩辕帝给他们的惩罚最重不过监禁。
至于孔允…只怕也会落得个德行有亏的下场。
人啊有的时候卑贱如蝼蚁,有的却又高高在上,阶级的差距统治着这个纷争不断的世界。
对此谢观早已铁石心肠,可沈慈却还是柔软容易受到影响的。
反正他只答应了文酒帮他找回记忆而已。
沈慈在东宫吃光了一盘枣泥糕和两碗银耳汤。
因为这次谢观和轩辕愠再聊文酒的事情,一个没盯住沈慈就将那盘解决了。
这会儿胃也开始闹腾了起来,他捂着肚子愁苦着脸,“肚子难受。”
轩辕愠一听便紧张起来,连忙叫人去请太医,谢观则给沈慈又添了一碗银耳羹,“殿下,多喝些银耳羹。”
方才那一盘枣泥糕少说也有十几块,许是沈慈趁着谢观没注意吃的急,这才引起胃的不适。
轩辕愠叫人准备银耳陈皮羹也是替沈慈胃不好着想,没想到这傻孩子居然连吃这么多枣泥糕。
沈慈连喝了好几口银耳羹还是难受的不行,轩辕愠只能先叫人收拾偏殿将人先安置下来。
这场谈话因沈慈吃多了难受而戛止。
太医火急火燎的背着医箱跑到东宫,气都没喘匀呢就被宫人领到了偏殿,一进去他便看到了太子殿下和帝师大人都站在床边满脸担心且无奈的哄着人。
他汗颜的行了礼就被轩辕愠叫着赶紧给沈慈把脉。
“小殿下这是脾胃有损,因当时干燥之物吃的急了些,脾胃没能消化得了,待臣开一方消食的方子。”
轩辕愠连忙叫人跟太医快速去太医院抓药。
沈慈也在羞赧和后悔中直接赖在轩辕愠这里喝了消食的汤药睡了一觉。
因消食的汤药是酸甜的,所以沈慈很不费力的灌下了一大碗。盯着他休息后谢观和轩辕愠才离开了偏殿。
轩辕愠站在屋外的朱栏前,俯瞰着墙外的后宫,“如果可以,能否让孤去问一问他们,如若真的是他们……”
“太子殿下不必做到如此地步,臣也说了只是想知晓缘由罢了。”
文酒如今还留在帝师府里,没有谢观的允许他也不敢离开那里半步。
“但愿如此。”轩辕愠没在多言,他呆呆的看向远方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眉梢间都盛满了疲惫。
完全没有方才和沈慈那样鲜活温柔。
身为太子,无论是礼仪、才学还是德行品性都得要有储君之分。他不能善妒、不能有知心深交的好友亦不能做任何有违储君之风之事。
他就像是被重重枷锁束缚着的完美君子,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可亵渎,可只有他自已清楚,太子真的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美好。
“谢观。”突兀的声音响起。
谢观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发现是未羊背着自已来到了东宫。它浑身踏着点点金光来到了他们身侧。
轩辕愠看不到它回头时也只能注意到对方的脸上不佳。
“帝师若是累了,便也去偏殿休息吧。”
“…无妨。”
谢观盯着未羊来到轩辕愠身边,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他都灵魂好纯粹啊,和那个小殿下一样。”
许是未羊看出了轩辕愠的沉重上前蹭了蹭他的脚边。
轩辕愠忽然觉得郁结于心的烦恼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心中一股暖意流淌,驱散了原有的疲惫与烦躁。
“太子殿下,臣进去陪小殿下了。”
轩辕愠是龙年所生,十二属相中唯有龙年最为特别。因辰龙选定宿主便是一次,因而龙年所生的人对其他十二属相也有着特殊的容纳体质。
只是这种体质还远没有本命年所生之人的宿主更契合些,所以十二生肖很少选择龙年的人为宿主。
不过谢观看未羊对轩辕愠的特别,再加上两方属相契合……
进了偏殿,谢观屏退了所有守着的宫人,看着满脸无辜的未羊,担心吵到沈慈便压低了声音,“你来东宫做什么?”
“来传消息的,”未羊道,“那个文酒逃跑了。”
“跑了?”谢观问,“为什么?”
“好像是四皇子登门拜访,文酒看到那个人忽然就失控了,一个瞬间鬼影就没了,牡丹和容与都没能反应过来呢。”
谢观沉思片刻问,“人还在府里吗?”
“还在呢。”
谢观没做犹豫当即决定赶回府里,这三皇子掐着他们不在的时候登门拜访,说是巧合,羊都不信。
轩辕愠看着谢观忽然焦急从殿里走出刚想询问便听到谢观道,“太子殿下,臣府内有急事晚些再来接小殿下。”
“哎—”轩辕愠见他脚底生风,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才进去没多久吧。
轩辕愠轻叹一口气,又想起不日即将举办的科考之事,又是一阵头疼。
一直守在旁的护卫道,“殿下还是也去休息吧,方才不是还去了一趟御书房商议议亲之事吗?”
提起议亲,轩辕愠也提不起任何神采。他对男女之事并无任何兴趣,许是在这后宫之中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他并不相信书本上忠贞不渝的爱。
或许他会听从轩辕帝的安排,娶哪家小姐为妃,继续按照约束好的人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