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等候在城门，等到熟悉的马车离开城门后，戌狗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城墙上。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所有的一切。”
戌狗迟疑了一下，等到马车彻底离开视野里，它才道：“大概是在三月前，藩国新任王君与毕月国的小公主两情相悦，并私定终身。”
“毕月国王君知晓此事后，竟然向藩国王君提出了一个要求。”
“要求？”
戌狗道：“他想要谢观的项上人头以作聘礼。”
“！！”容与瞪大了眼，“什么…难怪，难怪他们会忽然挑衅。”
“还有一件事。”戌狗深呼出一口气，“不久前的那个乔丞相暴死案指引婴灵的黑衣人，是阿川。”
此言一出，容与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蜷缩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川乌跟朱砂是什么关系？”
“阿川是毕月国国君与东瀛公主的孩子，他与朱砂……是师徒。”
戌狗话刚落，下一秒他便被一股气息逼得化为人形，脖颈处被扼住。
“你……是故意的？”容与红了眼，“你居然敢算计我！”
现在川乌早就跑远了，只怕是传信阻止也无济于事了。
容与这会儿才知道自已犯了什么错，居然将朱砂的徒弟放走了。那个川乌演技好到将他也给骗了。
戌狗被掐的双目充血，直至要窒息时，容与才松开手。
“既然川乌是朱砂的徒弟，那他离开帝都城后要做什么？”
“…轩辕和毕月国都容不下他，他应当是回了东瀛。”戌狗捂着脖子喘了口气，“你不必担心，阿川并没有插手此次藩国和毕月国的事情，他之后也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你以为我是担心这个？”容与冷凝道，“你觉得当谢观知道川乌的事情后，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你之所以等川乌离开后才把事情告诉我，无非就是知道谢观不会因藩国和毕月国的算计而死，才会在这时候跟我坦白。”
“你也是断定我不敢杀你，才会这般算计我。”
容与现在已经想好等谢观回来了该怎么负荆请罪。
还有该怎么跟沈慈解释川乌的事情。
容与给还在明王府的牡丹发去消息。
“朱砂为什么要杀那个乔丞相？”
“乔丞相曾经跟朱砂做过交易，是他违背了自已的约定遭了报应。阿川也只是在帮助那个婴灵复仇而已。”
“说来也瞧，那些姓乔的官员总是不满足现状，想要通过走捷径而满足自身的贪念。”
戌狗所言只让容与觉得烦躁，“你快闭嘴吧！”
容与在城门口等了许久，寒风彻骨，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不多时，牡丹姗姗来迟，却只看到容与的愁容。
“发生什么了？”
容与回过头张了张嘴。
……
城外。
川乌乘坐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轻微的呼啸声在窗口刮过，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外面的声音。
“川儿下来吧。”
川乌闻言，便掀开了车帘，一下就看到了风雪中打伞的男子，男子红袍红伞，另一只手打着灯笼，微光照亮了他的侧脸，衬得那双黑眸更加深邃。
“师父。”
川乌跳下马车，快步上前抱住了他。
朱砂垂眸，“近日在帝都的日子可还好？”
“嗯，自被殿下救后，就没有人敢来找我的麻烦。”
“这么说来，那个小殿下还是个好人。”朱砂说道。
川乌道：“殿下，是个好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吧，回东瀛。”
*
沈慈醒来时，天色还没亮，屋内暖意仍旧，他慢慢坐了起来，胸口却格外沉闷。
卯兔睁开了眼，迷糊着问：“怎么了小慈？”
沈慈看了它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点闷。”
卯兔钻到了他的怀里，点点幽光渐渐没入沈慈的体内。
“有件事情……我觉得得告诉你。”卯兔并非是藏不住事，而是刚才他感觉不到容与的气息了，那家伙肯定是离府做了什么。
刚刚牡丹又离开了，这对周遭气息很敏感的它有些拿不准。
沈慈疑惑：“什么事？”
“藩国此次的挑衅，后背是与毕月国勾连在一起……”
今夜注定是个漫长而充满未知的。
容与和牡丹带着戌狗回到明王府时，晨光熹微，沈慈则抱着卯兔早早坐在大厅里。
看到三人回来，一时间面面相对，沉默震耳欲聋。
“回来了。”最终沈慈打破沉默率先开口，只是语气有点奇怪。
容与和牡丹见此情况又怎会不知，卯兔一定是和沈慈说什么了。
“殿下……”
“你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沈慈犀利的目光凝视着他们。
“这个……”
“还要瞒我，嗯？”沈慈已经猜出大概了，戌狗都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那川乌还在不在帝都城就难说了。
最终容与抵抗不了凝视，直直跪下，这一举动倒是让沈慈惊了一下，可片刻他就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把他放跑了？”
“是我上了当，请殿下赎罪。”容与自知自已有错，眼下再多的解释也挽救不回什么。
沈慈眼一侧落在被五花大绑化为人形的戌狗身上。他一身束腰衫衣，墨发散在身后，挺鼻深眼眶，是个骨相感狂傲的俊男。
但此刻沈慈只是冷眼盯视着他，“把你们发生的事情如实叙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要落下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