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谢观稍稍有点惊讶,“殿下说什么?”
“她要杀我,那我们就把她杀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慈一脸认真没有丝毫作态的样子,谢观却摇了摇头,“大长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您的姑奶奶,若要以同等手段还必会扰乱宫中秩序,引起陛下的注意。”
沈慈不解问:“为什么?”
轩辕明玉住在宫里,若是要派刺客就需要潜入宫中,再加上皇宫重地巡逻的侍卫也多,想要完成暗杀并成功离开皇宫有些困难。
“那你可以用咒术啊。”
“殿下,用咒术杀人可是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的,到时候陛下查到臣的身上,不好解释。”
沈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几番深思熟虑之下才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将大长公主要杀我的事情告诉父皇?”
“……即便是说了,他对那位亲姑姑又能下多狠的手呢?”
谢观最是清楚,轩辕帝需要名声,大义灭亲的事情他不能做也不会做。
沈慈叹了口气,也不继续吃糕点了,脑袋一歪直接靠在谢观的肩膀上,“那该怎么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不必担心,臣已经着手准备了。”
谢观早就想好要怎么对付那个女人了,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下手,这会儿她盯上了沈慈,谢观也不可能留她继续在这搅乱。
“真的?”
“嗯,殿下只需看着就好了。”
……
科考将近,因为要重新编写考卷,孔叙一连数日都未曾离开翰林院,一直到科考前日才紧赶完成。
此刻帝都城的所有客栈都被赶来参加科考的考生住满,沈慈去国子监时都能听到街上时不时传来的背诵声与辩答声。
谢观也在考前当晚便向沈慈打过招呼后离开帝师府,前往了考场做提前准备。
等他到时,孔叙脸上的疲乏之色还未消散。
“你可休息了?”
孔叙道:“只小憩了两个时辰,不过好在这考卷赶在科考前重编好了。”
因为担心再次泄露,从考卷编写到封装都是他亲自督促的。
谢观没在多言,与刚带兵过来的宁继点头道好后便和孔叙径直入了考场。
他们一直等到天亮,期间孔叙实在有些撑不住便又眯了一点时间。
谢观则不动声色的将周围逡巡了一圈。
科考乃是于国于民的大事,能参加京考的考生也来自众多州县,他们需先验明正身,确认没有夹带小抄方可入考场。
谢观和孔叙经过商议,因孔叙是文坛大家深受考生信赖敬仰,最是合适作为搜身前警醒心怀不轨之徒的明灯。
而谢观他自然是坐镇考场的观台上。
考生们早已将考场堵的水泄不通,这会儿见到孔叙自然是激动不已,以至于考场口更加喧嚣热闹。
孔叙抬了抬手,所有考生刹得安静了,他也经手过几次科考,话术自然不用想便脱口而出。
无非是祝愿考生们心想事成,并顺带警示了那些夹带小抄试图靠作弊的考生们。
话落,考场大门正式打开,诸多考生都拿着浮票一个个排队准备进场。
宁继带着兵将考场里外围了起来,甚至亲自去搜身处盯着。
没多久便有几个抱着侥幸心理却被翻出小抄的考生被官兵从侧门扔了出来。
哪怕他怎么苦苦哀求也得不到一丝回应。
这一幕每次科考都能遇见,因而有些不是第一次科考的考生都习以为常的没再他人身上多停留目光。
光是验明正身就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孔叙只待了一会儿便径直向着观台走去。
“怎么样了?”
谢观听到声音扭头对上孔叙的目光,片刻他才答道:“找到了。”
孔叙问:“要现在抓吗?还是再等等?”
“再等等吧,现在抓了就没意思了。”谢观点头示意他坐。
他们二人坐下来时,也渐渐谈起了先前需要考虑的事情。孔叙直接切入正题,“弥封官那边你觉得是否可靠?”
弥封官是在考生考完后将考卷上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信息折叠起来,再用弥封纸糊上盖上印后送入誊录官处。
弥封官所做的就是确保科考不会存在因公谋私的情况,才会将名字遮盖起来保证公平公正。
先前就曾出现过弥封官被收买后特地在那个收买人考卷上留下一点点的印记,好叫后面的誊录官和对读官好辨别出这份带有特别印记试卷之人的身份。
因而弥封官之位说大不大却很重要。
谢观道:“届时我会让人盯着不会叫人做手脚的。”
上一次科考的弥封官都被换掉了好几个,孔叙对这些新来的官员并不熟稔,因而他多谨慎些也是为了考生们的公平。
得到答案,孔叙这才放心下来。
谢观身着官服,头戴官帽整个人微微依靠在木椅上,面色淡然,矜贵而不容质问。
等到所有考生都入了自已的号舍,考场的大门也被沉沉的关上由宁继亲自上了锁。
谢观和孔叙一并起身,在所有考生期盼而紧张的神色中,钟鼓声传遍了整个帝都。
科考开始。
*
书房内,沈慈手持毛笔正坐木椅上写课业,容与一进来,他便顿了一下。
“殿下,怎的停了?”容与手上正端着小厨房新鲜出炉的枣泥糕,他放到桌上,见沈慈对着窗外发呆不免问了一句。
“已经过去几天了?”
容与道:“五天了。”
距离科考已经过去五天了,沈慈总觉得没有谢观在的日子格外难熬,他也不知道这些天自已叹了多少次。
“还有四天。”
“哦对了,太子殿下说等会儿想带您出去游玩。”
这五天时间,轩辕愠也知道沈慈这些天除了国子监就是帝师府两点一线,着实是有些憋着他了,所以这会儿才会主动说要带他出去转转。
对此沈慈自然是开心的,毕竟这五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他都没能看到川乌出现。
先前他也找过那两个一直跟在魏凛文身边的那两个纨绔子弟,但对方决然不提川乌的事情。
毕竟上次就是因为川乌,他们才会跟魏凛文一起蹲了大牢好几天,这会儿都有点遮掩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