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你还怪疼儿子嘞,每次回家都给儿子买零食。”,小韩是卖煤的小老板,陈飞好几次拉煤都是从这儿进的货。
“你说笑了,哪有当父母的不爱自已孩子的,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陈飞这次离家有六天了,最后一趟货要往四平镇拉,正好他可以回家看看秀莲和儿子。
给儿子买些零食,再给秀莲买套衣服,他估摸着如果顺利,到家可能晚上十一点左右,那时候娘俩都睡了,他回去把零食拿给儿子,他能高兴得跳起来。
晚上到家,他蹑手蹑脚推开睡房的门,谋划着期待中的惊喜,奇怪,怎么不在,是不是回娘家了?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一大早,陈飞起床在院子里刷牙,村里有过路的老太婆瞅见了。
“你回来了啊陈飞,这次走了多少天?”
“这次六七天哩。”
“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老婆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飞莫名其妙。
“啥事你说”,陈飞心想有啥事你就说吧,我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吗。
“前两天你不在,你媳妇回娘家去了嘞。”
“回就回呗,她隔段时间就回去了,这有啥稀奇的”,莫名其妙,回娘家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次情况不一样,她跟你妈打架了,当天背着娃就回去了”,看样子她有七十多岁了,八卦的心却一点没老。
“那不是我妈,不会说话少说”,陈飞没给老婆好脸色,他从来不在人前称她为“妈”,就连“婶婶”都叫不出口,就因为他俩成立家庭这事,陈飞没少在心里埋怨父亲,要不是他自已争气,要不是秀莲跟他有感情跟他结了婚,要不是秀莲娘家帮忙,他现在还是光棍哩。
“你在外地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弟弟在你们家偷钱被你媳妇抓住了,你爸把他打了一顿,第二天你婶婶就找你媳妇的事,在猪圈门口俩人打了一架,这事村里传遍了。”老婆一口气说完,生怕陈飞下逐客令。
陈飞听完心里一惊,他猜到秀莲可能回娘家了,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回去。
“砰”
陈飞一脚踢开旧房的大门,父亲不在家,可能已经下地了,后妈在堂屋剁猪草。
“陈飞回来了啊,早饭吃了吗?”,她假惺惺地说。
“秀莲和陈宇哩?我今儿起来咋没见,你见了吗?”陈飞明知故问。
“怕回娘家了吧,有两天没见到了。你知道她向来有话不给我说。”后妈面不改色回。
“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咋回的,之前我们在这儿住的时候你天天挑事,现在我们搬出去了,你还阴魂不散,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你想把我们撵走你们住新房,新房是秀莲娘家人修的,管你屁事哩”,陈飞立在门口,慢条斯理说出这些积攒在心底的话。
剁草的刀子一下扔陈飞脚底下,耳朵里传来后妈的怒骂,“你放屁,自已媳妇管不住跑了,你过来找我麻烦,你新家有啥哩让我惦记,一件像样家具都没有,自已屁本事没有全靠媳妇娘家人…”。
“我警告你,别逼我动手,不准再找秀莲的事,你要不听人话,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本事大,你还威胁我来了,我也不是吓大的,我实话说了,我欺负你婆娘了,你能把我咋?有本事你来打死我。”后妈准备冲过来和陈飞拼命。
“你要不想活了,我就满足你。”陈飞抬起胳膊,准备朝那女人的脸上一巴掌,让她知道什么是东南西北。
“我还活着哩”,陈飞父亲进门撞见这场闹剧,“你们等我死了再打”。
“你的好儿子上门要给我教训,我现在脸伸过去让你打。老天爷要惩罚你哩,你十多岁没娘,是我把你拉扯大的,你翅膀硬了,今天上门来教育我。”
陈飞气笑了,自小学没了母亲起,父亲和婶婶成了家,打那时起,他在学校受人指点,在村里成了众人的饭后谈资。
小学时白天上课,晚上带婶婶的儿子;初中星期六星期天回家要干地里的活,如果不是遇到秀莲,和她成了家,他现在可能在外地打工,再也不回来了,如今好不容易生活步入正轨,却有人刻意破坏,这怎么能忍!
“我欠你们的早就还清了,我在外头打工挣的钱有多少自已花在我身上了,有多少给你们了,你们自已清楚。”毕业进厂那两年,他也是攒了一些钱,都被父亲和后妈以各种借口骗去了,以至于他买现在的车还欠着一屁股债,为了让秀莲家里不要小瞧他,他都没敢说在外欠了多少钱。本来他也不在乎这些钱了,话赶话说到这儿,他也是不吐不快。
“你们快别丢人现眼了,村里人看的笑话还不够多吗?”陈飞父亲现在只想给两位跪下求他们闭嘴。
“你滚,你给老娘滚出去,从今天起你陈飞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也别再踏进这个门。”陈飞后妈歇斯底里地吼,可是她忘了一件事,陈飞和他父亲毕竟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哩。
“那就按你说的,你们的事以后跟我再没有关系。”陈飞走出家门,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些话他憋得太久了,今天终于得以释放。
一会儿他就去李家沟找秀莲,给她好好道个歉,告诉她他终于和后妈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