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最近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导演总打趣他,剧组里人人都开始了,见面都会逗他两句。
还美其名曰:原来这就是调戏老实人的快乐。
他的长相乖巧可爱,脾气好,没什么架子,无论众人说什么,他顶多也就“哼”一声,或者瞪一眼。
可是他一旦这样,那人就会笑得更开心。
因为题材特殊,剧组里男性演员的数量远远多于女性,还以为可爱的吴妙柯会成为团宠,没想到团宠竟然是他自已。
不过他的收获也很多。
刚开始跟着老师学什么子午式的姿势,邯郸学步一样,连坐立都不习惯了。
每天回去就躺在床上。
不过后来看多了戏曲演员的身段,在第二周,他好像茅塞顿开了一样,突然就能上手了。
眼睛每天左看右看,聚光不少,好像连之前的轻度近视都好了很多。
沈觅的霜很好用,手指的冻伤也逐渐恢复了。
他的手本来就小又纤细,被美甲师好好修了两周,再涂些粉底和阴影,已经可以和戏曲演员媲美了。
开拍的那天,阮知闲着没事就盯着自已的手看,因为他觉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有了这种心态,他在拍戏的时候就情不自禁想要显摆,刚开始总是有手上的小动作。
后来被导演季奉原给臭骂了一顿,这才静下心来老老实实拍戏。
玩笑归玩笑,认真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是挺可怕的。
阮知的妆容一上全,众人就会情不自禁,想直勾勾看他。
他熟练地运用着戏曲身段和眼神技巧,在镜头里俨然成了被人追捧的一代名角。
前一秒,他穿着黛青色长衫,坐在当时罕见的轿车上,道路两侧和身后是戏迷疯狂的叫喊声。
轿车停在戏楼前,唱完戏后,他站在中央谢幕,台下的观众疯狂往台上扔礼物和金钱。
有专业的人收拾礼物,他礼貌鞠着躬,仿佛一朵高洁的莲花。
后一秒,他和李秋实坐在同一个座位上,在乱哄哄的场子里,老老实实捏着杯子喂对方喝酒。
他卸完旦角的妆,但还穿着戏服,模样有些雌雄莫辨。
镜头经过几个醉醺醺大吼大叫的痞子后,缓慢移到他的手上,将唯美的动作放大。
割裂感很强。
李秋实每次下戏之后就不怎么看阮知了。
但是拍摄的时候,这人的眼神实在太强势,看他的时候像在看自已的所有物。
哪怕阮知是专业的,也觉得压迫感非常重。
好在他演的角色本来就有点怕李秋实,只有听话的份儿,这样反而比较自然。
和施庭的戏份比较晦涩,最多也只是壁咚或摸下手。
和李秋实的对戏则很实在。
李秋实的手都没有放下来过,要么放在他的腰后,要么放在他的腿上……
在蜀汉故城拍摄这种基情满满的片子,还真是有点缘分。
毕竟是冲着国际大奖去的,尺度最大的一次,阮知衣衫不整地躺在榻上,身上是肉眼可见的鞭痕,双手被分开绑在两侧,看起来奄奄一息,李秋实正半披衣服,坐着抽雪茄。
虽然没有实际的接触,但事后的氛围感很足。
施庭就在这个时候,扛着枪到了他们跟前。
他的身后跟着急匆匆的吴妙柯。
拍完这场,李秋实和施庭都连忙去拯救阮知,好好松了绑,将人扶起来,嘴里还说着“抱歉抱歉”。
吴妙柯激动地哇哇叫,问阮知能不能合照。
阮知拒绝了。
刚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他有点慌了。
这镜头要是被傅青章看到,恐怕会很完蛋。
只希望这部分不会过审,或者到时候剪掉一些吧。
他更希望影片播出的时候,他和傅青章已经分开了。
枪战之类的打戏需要很多准备,他们把文戏放到了最前头。
阮知只有文戏,拍完也就杀青了,只用了一个半月。
几方势力还在打打杀杀,但他所在的戏楼日日笙歌,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正如围绕着戏楼的江水一样,正常流淌。
所以电影的名称暂定为《春风不改旧时波》。
……
杀青的时候是傍晚,几位男主演把阮知围在中间,做出众星捧月一样的姿势。
连古板的李秋实都冷脸摇着花手。
编剧路过,忍不住吐槽,说这张照片是:如意和他的男人们。
阮知举起花束把脸挡住。
身边几位哥哥也毫不介意,都笑得很爽朗。
官博放杀青照的时候,除了阮知个人的,还将三张图片都放了进去。
第一张是所有男角色正经站着,阮知站在中央。
第二张是众人在摇着花手,众星捧月一样捧着阮知。
第三张阮知挡着脸,其他人笑得东倒西歪。
粉丝都很震惊。
问阮知是不是在吃流水席……
另外,他们还从来没有见阮知化过这样唯美的妆容。
之前多多少少都是偏少年感的,这次美得有些雌雄莫辨了。
连路人都开始感兴趣了,一直在打探,想知道这到底是一部什么电影。
不过电影方并没有公布太多,更有很多谣言,粉丝也不清楚,无法科普。
阮知之前跟傅青章说的时间是两个月。
现在提前结束,他以为自已可以偷偷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周应年在当天晚上就来通知他了。
阮知怀疑自已身边有内奸。
在问到沈觅的时候,对方毫不内耗,直接承认了。
“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沈觅叹着气:“除了这个,别的工作,我都以你为先,为第一位,行不?你不会告我的状吧。”
阮知有些无奈。
告状有什么用?他们只会换一个经纪人。
沈觅尴尬地清着嗓子,劝道:“江浙沪已经回暖了,确实可以回去了。”
“……”
阮知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果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阮知如约到了傅青章的酒庄,茶园已经要吐新芽了。
傅青章有事情耽搁了,他只能自已先住一晚。
他没敢去傅青章的房间,而是住在了自已第一次来睡的那个房间。
睡觉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人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怎么还有兴致包养人呢?
以后谁跟他在一起,那可真是倒霉了,白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晚上就知道剥削人家。
他只希望傅青章不要再大半夜赶他走了。
不然这荒山野岭的,他无法保证自已能活着走出去。
傅青章是深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