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无语道:“那你现在要不要回来呀,家里人在问呢。”
“还没睡醒呢,八点再回去。”
翟天豪说完,挂断了电话。
看阮知对着电话皱眉叹气,翟母直接进了房间:“怎么样?”
阮知如实道:“他说八点钟回来。”
翟母满脸气愤:“不管他,我们先吃饭。”
“好。”
刚开始客客气气吃饭,翟母一直在给阮知夹菜。
后来就开始问起家常了。
岁数,籍贯,家境,这些阮知都如实告知了,直到他们问起翟天豪的消息。
“才二十一呀,确实太小了,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你们天豪总,在外头有没有什么女朋友呀?”
阮知早起根本吃不了太多。
现在是吃也吃不下,说也说不出。
“我,其实只是一个小演员,公司里像我这样的演员有几百个,他的事情,我一般都不知道的。”
阮知还是听从翟天豪的交代,不敢跟他爸妈多说。
当然了,他也并不知道。
翟母搁下了碗筷,一脸忧愁:“唉,我们也是没办法,以前日子难,家里就活下来他一个孩子,等他长大一些,他爸跟着人做生意,日子这才渐渐好转,你天豪总也是争气,十几岁就开始帮忙做生意,后来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大得我们现在都看不懂了,也不知道他在弄些什么。”
话音一转:“但生意再大有什么用呢?他现在还是一个老光棍,愁得人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之前那个前妻也没留下个孩子,他也不肯找,唉,我们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翟父皱眉道:“你跟人家说这些干什么?”
虽然他嘴上在劝自家妻子,但从表情可以看出,他本身也在为这件事情担忧。
翟母:“说说怎么了,既然把人带回家了,那肯定不是什么外人,说不定能帮我们一起劝劝呢,对不对,小阮?”
“……”
眼前两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在雨水充沛的南方,依旧晒得皮肤黝黑,看起来质朴又勤劳。
但他们心里仿佛都压着一座大山,将自已折磨得喘不上气。
阮知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他觉得有些畸形。
也许他真的是太年轻了,跟这种思想还是有一些壁垒。
没想到翟天豪在外头如此叱咤风云,回到家竟然还要被这种事情困扰……
阮知道:“其实,我也没有认真想过这种事情呢,不过,我觉得翟老板很厉害,之前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很好地解决,在这件事情上,他应该也有自已的想法,说不定到时候他自已就会把事情办好了。”
阮知油嘴滑舌地说了一圈废话。
不过因为他形象比较乖巧,一般人也不会怀疑他在划水,而是觉得他是真情实感的。
翟母叹气:“真是这样就好了。”
他们正说着,外头已经有人敲门了。
阮知还以为是翟天豪回来了,没想到是他们的亲戚。
一个大婶,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手里还提了一小包孩子的用具。
翟母不好意思地跟阮知介绍:“实不相瞒,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他要是实在不想娶,那就过继一个孩子吧,正巧,他四爷家孩子太多了,怕养不起呢。”
翟母把孩子抱给阮知:“今天先给你们瞧瞧,走路还不好呢,怎么样?”
阮知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生物,有些手足无措。
一边客气地夸赞道:“好可爱呀。”
……
翟天豪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阮知正拿着一个大风车,引诱小孩子往前走。
旁边翟母翟父都开心又紧张地看着,偶尔张着胳膊,仿佛是害怕小孩子摔倒了。
翟天豪还记得这小孩子。
他狐疑道:“我四爷来了?”
阮知把小孩子抱回怀里,满脸同情地看着他。
之后翟天豪就被叫到客厅进行教育了。
翟母一直坚持自已的立场:“你都三十多了,要定就赶紧定下来,你是自已生一个,还是过继一个?”
翟天豪看似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么大的决策,不能在一时半会决定吧,等我想一想。”
翟母:“等什么等,你都多大了,女人过了三十就不好生养了,到时候你都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翟天豪:“怎么会呢,我现在三十多,找二十多岁的,我四十多的时候,肯定还是找二十多岁的呀。”
翟母愣在原地。
听到他的话,阮知也顿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傅青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翟父一脸不可置信:“那你,你岂不是太禽兽了?”
他对妈祖拜了拜,拽着翟天豪往外走:“别在客厅里说这种话。”
翟母也跟着出来了,回头看了阮知一眼,继续道:“依我说,还是先把孩子认了,以后你要是再娶了,那就再生,反正我们都养得起。万一你以后不喜欢女人了,那怎么办?”
人无语到极致真的会笑出声。
“说什么呢?”
翟天豪已经不想再跟他们吵了。
他走到阮知跟前,捏了捏孩子的小脸:“阮知,我看他挺喜欢你的,要不你来养吧?”
阮知这才无语地看他一眼,道:“这又不是我四爷的。”
翟天豪说的没错,小孩子果然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只要是阮知抱着就不哭,还会主动去亲他的脸。
刚开始阮知还觉得有些反感小孩子,只是礼貌性跟他玩,没想到后来真的喜欢上了。
两方又纠缠了很久。
久到阮知的胳膊都酸了。
他不好意思递给翟父翟母,只能把人递给翟天豪:“你抱一会儿吧,我……去卫生间。”
翟天豪生疏地接下孩子。
等阮知出来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谈妥了。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孩子被翟天豪草率地放在脚边,正坐在地上,伸出小手按压路过的蚂蚁。
阮知一个无语,连忙把孩子抱起来,拍打掉裤子上的尘土。
纸尿裤也沉甸甸的,摸起来都要滴水了。
果然,家务都留给了看不下去的人。
翟天豪还在认真谈条件:“要是孩子认下了,你们就得跟我去市里定居,帮我照顾孩子,不然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搞?”
二老好似非常痛心疾首一般,但最后都点了头。
翟天豪继续道:“家里我会安排好宝宝阿姨、早教还有营养师,你们只负责和孩子沟通情感,不许灌输任何思想,不许再偷偷回来打牌……到时候我拟好合同给你们签字。”
翟母听得头疼:“别的都好说,刚好趁着这几天人都在,我把你舅爷都叫上,先去祠堂把孩子认了。”
“不行,签完合同再认。”
……
没想到就这样见证了一个大事件。
还以为翟天豪那么厉害,什么都可以解决,不会做自已不想做的事情呢。
可是他就这样草率地妥协了。
阮知现在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