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喝酒的时候是不上头的。
但现在他靠在座椅上,也许是醉得厉害,脸和脖子逐渐晕染了淡淡的红。
毕竟是正式场合,阮知穿了休闲款式的礼服,白色外套底下,是轻薄的米色衬衫。
夏秉春贴心地给他解开两颗扣子,拿出口红晕染在衬衫和白皙的皮肤上,又把自已喝了一半的水放到阮知手里。
傅青章让她恶心,她当然要让傅青章也恶心了。
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到了客厅。
傅青章正在装模作样看报纸。
夏秉春把包摔到桌子上,傅青章的玻璃杯被撞到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家里向来非常安静,这里的动静成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厨房的佣人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周应年将众人清退,自已也跟着出去了。
傅青章这才抬头,神色如常。
“你没事吧傅青章?”
说话的时候,夏秉春语气很平静,只是有些不可置信:“为了一个小明星,你搞我生意?”
“你怎么做的生意?”
傅青章站起身来,俯视着她。
想到今天纪湘给她看的页面,夏秉春没有说话。
傅青章皱起眉:“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把一个实际市值13亿的企业,做成30亿,姓夏的,你知道Mike Lynch的下场吗?你是想仗着爸妈的庇护,让收购方吃了这个亏?还是想用傅家的律师团队,让他们自已放弃?”
“你出门在外,打着我的名头就算了,爸和妈那么多年的声誉,也能给你拿来踩着往上爬?为什么现在人人提到金融就避之不及,投资的时候战战兢兢,不就是因为你这种没有底线的中介吗?”
书房的门还在关着,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很轻。
夏秉春冷笑:“你把人家法人逼得走投无路去跳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对爸妈的声誉有没有影响?”
傅青章不置可否,继续刚才的话:“你以为买通对方两个股东就够了?人家转眼就拿着证据来威胁你了,你的作案手法,已经实实在在发到你手机上了,如果你想控诉我的某项罪行,也请你先找到证据。”
夏秉春握起拳:“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用不着你教,傅青章,要是今天我没有拉着阮知上车,你还会多管闲事吗?”
傅青章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说话。
夏秉春松开手,用指腹摩挲着自已的美甲,缓缓勾起唇:“那以后可有热闹看了。”
书房的门适时打开。
傅望钧神色严肃地看着两人。
“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用得着吵架?”
话音刚落,夏秉春利落地出手,“啪”得给了傅青章一巴掌!
随后拿起自已的包,转身进了房间。
这下换傅青章握起了拳。
傅望钧厉声道:“干什么?你还想还手?”
傅青章呼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出去了爸。”
傅望钧皱着眉头,本想再责骂他一句,让他好好哄人家,不过这人已经走远了。
以往他总觉得这两人太过和谐,甚至有些假。
连说话都很没有感情,更不要说吵架了。
没想到现在都开始动手了,那兴许是感情有了进展?
……
周应年已经到了车库,开着迈巴赫的车门,迟迟没有动作。
阮知正紧皱着眉地躺在座椅上,因为没有合适的支撑,脖子几乎呈九十度,看样子非常难受。
他的外套放在隔壁座位,胸前衬衫敞得很开,上头还有口红的印记。
周应年猜到是夏秉春故意的,叹了口气,先拿起外套帮他盖上。
傅青章很快就赶到了。
本来过来的时候蓄了满肚子气,不过看到这人可怜的样子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手轻脚将人抱到自已车上。
自已真是小看他了,说找夏秉春,他还真的找。
虽然他也知道只是巧合,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再次到了刚买的新家。
把人放到沙发上,阮知的外套已经逐渐滑落下来。
染了口红的衬衫逐渐显露出来,连带着他胸前斑驳的口红痕迹。
“……”
傅青章正蹲着,本想给他脱鞋子,这下直接顿住动作。
目光放在阮知脸上打量了一圈,眼睛似乎在逐渐变红。
傅青章将外套扔开。
阮知手里还紧握着半瓶水,瓶身也有口红痕迹。
刚才车内光线暗,他本来还想打开喂阮知喝。
傅青章拿下他的水,拧开瓶口看了看。
随后狠狠把瓶子摔在地上。
“啪”得一声!
震耳欲聋。
不止周应年,阮知在睡梦中也吓得哆嗦一下。
下意识伸出双手,想捂住头。
不过伸到一半就被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