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的两大奇葩,两人从前其实鲜少碰面。
所以当他嘴里吐出自已的名言名句,沈知之……傻了。
她微微瞪大双眸,此时此刻,她全身上下也就一双眼睛能看,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的衣服,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混着脏污,现在,连眼神都变得呆呆蠢蠢,谢淮序嫌弃地用刀割破了自已的衣裳,下一秒,沈知之抓着手中的一块衣服,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谢淮序,“本王知道自已长得好看,你一见钟情,本王也理解你。既纳你为妾,本王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你那么喜欢本王的衣服,送你一块。”
沈知之:……
谢淮序,“不用谢。”
沈知之没忍住,差点就爆粗了,不过这个时候,安静到近乎诡异的乱葬岗,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加上星火点点的火把,远远看去,真是好大的排场。
不多时,马蹄声渐近,谢淮序收起落在沈知之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对面。
沈知之这回已经不想站起来了,她遵从本心,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下,顺便吃个瓜,大晚上,乱葬岗如此热闹,再一看,哟,全是老熟人啊。
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她有仇。
比如这位新科状元,他的老母亲当初就是被她活活吓死的;还有这位曾经的镇国将军,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他的腿就是被她给砍了,先前谢淮序的那番话,就是她对这位镇国将军说过的;还有这位小侯爷,小妾都被她抢来当了侍女……
这群人来势汹汹,不过淮王这边,竟也不差。
明明是那么病弱的一个家伙,身体却意外高大。
谢淮序手里还拿着甲十三的刀,他把刀当拐杖,就这么懒懒地拄着刀柄,刀尖入地,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众人,“这乱葬岗,今夜好生热闹啊。”
众人见是淮王,脸色怪异,纷纷下马。
天潢贵胄,何况这位背后还有一位宠冠六宫的皇贵妃,便是皇帝也偏爱他,不管心里服不服,都得乖乖行礼。
一群人就这么乌泱泱地弯下腰,谢淮序见状,也不让人起身,直到有人忍不住。
“淮王殿下,夜色寒凉,您身体不好,怎么突然来这乱葬岗了?”
谢淮序轻笑,“你们能来,本王不能来?”
那人一听,惊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淮王身子骨弱,不代表其他弱。
谢淮序也不与他们废话,开门见山,“你们来晚了,人已经被我带走了。”
谁都知道,他口中的人,到底是谁。
有人忍不住,弯着腰上前一小步,“淮王殿下,那人罪孽深重,您带走她,下官怕脏了您的手。”
谢淮序懒洋洋地瞥了眼这位新科状元,一袭红色官袍,倒是将人衬得意气风发。
“怎么会脏了本王的手呢。”
他随意的语气,下一句,却让所有人当场凝固。
“她可是本王看上的王妃。”
此话一出,整个乱葬岗,鸦雀无声,直到数秒后,就像热油锅里滴入了清水,全都炸开了。
“淮王殿下,万万不可啊!”
“淮王殿下,此女罪孽深重,陛下让她暴尸荒野,不准其他人入殓,您此番行为,必会惹得陛下盛怒。”
“淮王殿下,沈长宁……”
一群人东一句西一句,沈知之一开始还看的津津乐道,直到有人忍无可忍,说出了那个禁忌般的名字。
沈知之瞳孔骤然一缩。
等会儿,她吃了半天瓜,她才是那个瓜?
还有,谢淮序刚刚都说了什么?!
沈知之难以言喻地看向对方,脑袋都被他的骚操作炸成一片空白。
谢淮序浑然不觉自已说出了什么惊人话语,在所有人的反对下,他扬起唇角,慢慢悠悠道:“长宁郡主命格不错,拿她冲喜,死了她,可不能再死本王了。”
所有人:……
林知之:……看出来了,他真的很喜欢冲喜,也很怕死。
谢淮序看着所有人风中凌乱,他又笑眯眯道:“都回吧,还是说,你们要抢本王的王妃?”
众人心有不甘,他们来这乱葬岗,实则是不信长宁郡主会这么轻易死掉。
她将盛京搅的天翻地覆,连那些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沈家军都听从她命令,这样的人,不亲眼看到她的尸体,所有人都不放心。
或者说,他们惧怕……
可是眼下,淮王从中作梗,他们不敢越过淮王,将尸体抢来挫骨扬灰,见状,有人不甘,有人蠢蠢欲动,很快,他们注意到了淮王身后的女子。
此时的沈知之,垂死病中惊坐起,方才还躺着吃瓜,这会儿人都站起来了。
她一身狼藉,满身脏污,连原本的样子都看不真切。
只是在跳动的火把下,那双眼睛,却让人无端心中一惊。
“那是谁!”
不知何人,突然指着谢淮序身后的沈知之。
沈知之没有开口,只是一双眼睛像是看垃圾似的看着他们。
最后还是谢淮序开口,“本王的十六房冲喜妾室。”
甲十三闻言,无奈道:“主子,是十八,前面十七个已经命丧黄泉了。”
谢淮序,“啧,那就除名两个吧。”说着,他侧目看向身旁的沈知之,问她,“你要当十八还是十六?”
沈知之很想吐槽,他爹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您开心就好。”
谢淮序,“那就十三吧,十三好记。”
沈知之:……
谢淮序说完,又看向那些怨种大臣,他微微一笑,顶着那么一张清隽贵气的脸,说着让人想拔刀的话。
“来都来了,也省的本王另外通知你们了。”
“今夜本王娶妻纳妾,你们是不是要送个礼?”
其余人都跟吞了苍蝇似的,长宁郡主的尸体没找到,反而倒贴送礼!
谢淮序,“本王知道你们穷,也不拘什么礼,有个彩头就行。”
收人家的礼,回头还嫌弃人家穷。
这嘴,就跟管制刀具似的,一开口,尽往人心窝子里捅。
大臣们有苦难言,又不敢反抗,只能有什么拿什么,还有人身上实在没东西,都在那开口问人借。
谢淮序心情甚好,勾起唇角,让沈知之去拿。
“本王不养废物,站着干嘛,还不去谢谢他们。”
沈知之被拉去拿所谓的贺礼,都是世家名门,就算身上的小玩意儿,也都价值不菲。
沈知之承认了,她馋了。
这么多宝贝,拿去换钱,能养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