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记得她平时都会放在那个书架的最边上。”
李一杰走到书架面前，伸出手摸了一遍。愣了一下，摸到个金属...
“并没有。”
“我早就说过了。”周慧敏皱着眉头，“很有可能早就被人拿走了。”
李一杰轻轻挑了挑眉头，她怀疑周慧敏就是在耍他而已，“那是谁拿走的？以林雪的人际关系来说，关系好到能让她把钥匙放在哪里都告知的，除了你和韩佳一之外，恐怕就找不到第三个人了吧？”
“如果刚才那把钥匙在很久以前就在你手上了，这里还有一把钥匙的话，能够拿走的，就只有韩佳一了吧？也就是说，韩佳一就是凶手！”
“不对！不是这样的！”
“又有什么不对？”
“他不会是凶手的！”周慧敏的语气非常激动。
“你凭什么这样说？就因为他是你男朋友吗？按理说，你在感情上比任何人都要聪明才对吧？无论如何，你也改变不了他欺骗过林雪的事实，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欺骗你！”
“你胡说！”
“呵，那你到底想说什么？说他不是凶手？刚才你才说过，这房间有三把备用钥匙。一把在你手上，一把在我手上，还有一把不翼而飞。如此一来，就只有韩佳一能做到这件事情了吧？”
周慧敏只是无力地摇头，“他真的不是凶手！”
李一杰轻笑了一声，“那你说，凶手是谁？”
周慧敏咽了口唾沫，李一杰能看到她美丽的脖颈动了一下。
“是我。”
李一杰愣住了，瞪大眼睛，“什么？”
“凶手是我，还有一把钥匙，也是我拿走的。”
“不，不是，就算你现在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谎言很快就会被我揭穿的！”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真话。周四那天过来，我偷偷拿走的。林雪还不知道。”
“为什么？理由呢？你要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没有办法相信你啊！”
周慧敏咬着嘴唇低下头，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为什么？”李一杰再次问道。
周慧敏慢慢抬起了头。看到她的表情，李一杰不禁身体都绷住了。大吃了一惊。那表情在宣告周慧敏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为了杀掉她。”
周慧敏一字一句咬着牙，看着李一杰的眼睛。没有丝毫地逃避。
很多时候，沉默令人难以忍受，让人感觉非常漫长且难以等待。但事实上，这才刚过去不到两分钟而已。
李一杰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一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当然知道，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这或许会是一个陷阱，大大的陷阱，等着我的将会是判决....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想，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也无法在隐瞒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全盘托出吗？”
“没错。”
李一杰点头，尽管他完全不相信周慧敏的鬼话，但是还是必须要认真做记录。
他拿出录音笔，摁了一下录制键。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周慧敏平稳了一下呼吸，“一切都怪我。”
“林雪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对不起。”
说完这几个字，周慧敏长长的睫毛上闪烁起了晶莹的泪光，仿佛要把之前埋在心底的东西完全暴露出来一样。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处处星形的水迹。
记得很久以前，林雪仿佛也在他面前这样哭过。
“是你杀了林雪？”李一杰问道。
“没错，和我杀的没什么区别。”周慧敏说道。
李一杰眼神一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深夜，我来过这里，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她。”
“理由呢？你为什么要杀她？”
“杀她的动机，就像是你说的一样。只要她还活着，我和佳一永远都不可能幸福。”
“所以，在你眼里，她是个泼妇？对吗？”
周慧敏抬头看了一下李一杰，微微张嘴，但是没有说话，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算了，你继续说。星期五晚上，你几点来的？”
“呃，大约十多出头，到十点之间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李一杰点点头，时间上大致吻合。
“你怎么和林雪说的，你想来拜访她的理由呢？”
“我跟她讲，有些事情想和她谈谈。林雪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然后我说，我想来道歉。”
“道歉...吗？”
“我说，我想为佳一做的事情和她道歉。”
“就凭这些话，林雪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进门吧？”
“刚开始的时候，林雪很生气，说不需要我来道歉。但我告诉她，我打算放弃。放弃佳一。”
“嗯？”李一杰盯着周慧敏，“这话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吧？”
“没错，我只是想骗她能够让我进屋。但林雪听了我的话，就让我进来了。”
“这样吗...”李一杰轻轻地点了点头，“林雪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周慧敏愣了一下，“她穿着白色的睡裙。”
“嗯，你接着说。”
“当时，”周慧敏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当时我带了葡萄酒来，提议和她边说边聊。希望她能够慢慢听我说...”
“你不会喝酒。”李一杰盯着周慧敏，这个事情，他从大学时就知道，当时还有好多人想要灌醉她，将她带走。
事实上，也确实有很多人成功过。
“是，我的酒量比不上林雪，但我当时说，今晚我愿意陪她喝上一口。听了我的话，林雪先是冷嘲热讽...”
“别讲这些没用的。”李一杰摆摆手，打断她。
周慧敏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道，“她说见我难得喝酒，问我是不是在和佳一在一起之后学会的。她心中有气，说出这种话也不能怪她。”
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