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她是为了自己准备，配一把就够了。”
黎雅的话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你怎么知道的？”
“还是那次喝酒的时候，她说的。”
这样的事并非没有可能，李一杰心想。林雪应该谈过几次恋爱，在帮男朋友配钥匙时，很可能顺道为自己多配了一把。现在，其中一把应该在韩佳一手上。
李一杰本想问是否了解林雪把钥匙给了谁，是不是韩佳一。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黎雅看起来不像是知道的样子，这样问反而容易勾起她的疑心。
“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吗？”黎雅的话听起来变得热忱了不少，让李一杰微微感到惊讶。
但还是摇了摇头，微微俯身致谢，“没有了，谢谢你的配合。”
黎雅看着李一杰点点头，小声问道，“请问...林雪的死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请不要多想，例行工作而已。”
“好吧...”
离开公司，李一杰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坐上地铁，在接近一点的时候找到了与周慧敏约定的地方，离车站大概只有五百米远，人流量比李一杰想象地要大得多。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李一杰竖起了衣领迈开步伐。
周慧敏还没有到。李一杰坐在临窗的位置上，一边吃着辣子鸡套餐，一边等待。
一点已经过了，店里的人不多，但相隔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体态发福的中年妇人，两人不绝于耳的聊天声和大笑声彻底把店内安静的气氛打破。
李一杰刚吃晚饭，就看到周慧敏从大门进来。她穿着一条略显宽大的喇叭裤，手里还拿着一副太阳眼镜，与之前见到时穿着黑色大衣的搭配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看到她走进店里，中年妇女忽然停止了谈话，都扭头看向周慧敏。但过了几秒，继续畅谈起来。
“这么麻烦你真是怪不好意思的。”明明前两天才找过周慧敏，但是这次的目的性要强烈的多。李一杰示意对方坐下。
“没关系。”周慧敏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穿着短裙的服务员拿来硕大的菜单，周慧敏点了一杯圣代，而李一杰又点了一杯咖啡。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周慧敏用纤细的指尖轻抚着装满水的玻璃杯，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李一杰明显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不满。
李一杰坐直了身子，微微瞥了一眼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家庭主妇。两人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和周慧敏的谈话。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林雪男友的事情。”
“啊。”周慧敏的语气中透露着失望，“关于这件事情，除了上次与你说的那些情况，那个男人叫张雨生之外，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你认识韩佳一吗？”
周慧敏瞪大那双黑色的眼睛。
“你认识他吧？”李一杰问。
周慧敏垂下长长的睫毛。她对李一杰的问题不置可否，必定是因为她在推测李一杰究竟都查到了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周慧敏才抬头说，“林雪当时向我介绍过他。”
“怎么介绍的？”
“ 我忘记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当时又是恰巧遇到，林雪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带过的。”
李一杰紧紧地盯着周慧敏，“前些日子我找你打听有关林雪男朋友的事，你只告诉我有关张雨生的事情，并且分手好一段时间，却对韩佳一的事情只字未提，为什么？”
“你说这个...我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啊。当时的情况太过仓促，我记性也不是很好...”
“这样说来，就是说那一脚把韩佳一彻底忘记了？”
“是的。”
“哦？”李一杰正功能决口干舌燥，喝了口水。
这时，短裙服务员端来了圣代和咖啡。两人都没有动。
“你在撒谎。”李一杰直直地盯着周慧敏白皙的额头说道。
周慧敏突然间皱起了眉头。李一杰紧接着又说，“你和韩佳一正在交往。”
周慧敏的身材娇小，和早上刚见到的黎雅差不多，但胸部却非常丰满。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猛地呼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糊涂吗？我以查清楚了一切。”李一杰往后靠了靠，没有选择咖啡，又喝了口凉水，收紧下巴，观察着周慧敏的一举一动。
周慧敏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脊背，坐得笔直，像一根铅笔。她一直盯着她的那杯圣代，已经开始融化了，但思绪似乎早就飘到了别处。李一杰原本以为她会继续辩解或者反驳，但看样子她没有这个意思。
“我再问你一次。”李一杰拉了拉衣领，“你在和韩佳一交往，对不对？”
周慧敏的睫毛微微一晃，但和上次参加葬礼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过了半霎，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对。”又无力。
这一次，轮到李一杰长舒一口气了，“林雪的前男友，现在在和你交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还有怎么一回事？”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感情到了，顺水推舟罢了。”
“顺水推舟？林雪已经死了啊！”
“这和林雪的死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是吗？”
李一杰竭力克制控制自己的音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慧敏猛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李一杰。
“如果林雪真的是自杀身亡，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动机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吗？”
“我们只是...”周慧敏的身体正对着李一杰，但目光却朝着斜下方，“我在林雪和韩佳一分手之后才和他交往的。林雪不会是因为知道我们的事情才自杀的。”
“你很清楚吗？”
“什么意思？”
“是韩佳一单方面宣布的分手吧？林雪有做出过表态吗？”
周慧敏感觉不对劲，猛然睁大眼睛，“你已经见过他了？”
李一杰暗叫不妙，但话已经说出口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我有句话要告诉你。”李一杰的语气突然改变，口吻之前明显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