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杰没有马上说话，慢慢地喝着茶。
韩佳一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妥，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平静下来。
“抱歉。”韩佳一拿来热水壶，给李一杰倒上了滚烫的开水，给自己也加了一些。
李一杰并没有因为他的抱歉放松警惕。
“如果不是你，那究竟是谁？这个人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也没有见到他露面，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和不自然。如此说来，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此人在可以隐瞒事实，至于为什么需要隐瞒，原因恐怕韩先生比我更清楚吧。”
韩佳一叹了口气，“我觉得林雪是自杀的。自杀的。”
李一杰舔了舔嘴唇，不置可否，挑了一下眼睛，“但愿如此。但只要案件中有令人不解的疑点，我们就不能够轻易下了结论，不是吗？”
韩佳一轻轻地点了点，“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理由？刚才我也说过，我和她已经分手一段时间了，最近也和她没有任何来往。我和林雪确实深爱过对方，可这次的时间确实与我无关！”
“那你能告诉我，除了你之外，林雪生前还和谁存在比较好的关系吗？案发时应该在夜里，而林雪又是年轻女性，如果不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林雪会让她进到家中？”
闻言，韩佳一不在意地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许找了其他的男朋友也说不定呢。”
“可能性不大吧。”
李一杰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断了一下，写完。
把笔记本翻过来，对着韩佳一。
“这个电话号码是你的吧？”李一杰凭借自己的记忆写下了那个号码。
韩佳一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表情僵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错，但是已经停机了。”
“为什么？”李一杰挑了挑眉。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换号码。”
韩佳一一点都没有犹豫，“因为该死的移动，你应该懂得，他们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一段时间没去查花费，居然已经欠费两百多块钱了，你敢信？”
李一杰点点头，林雪手机上显示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在上周一的时候。离她死亡的时间隔了差不多快一个星期。
“所以呢，我们在她手机上找到了这个你的号码，又在她的公寓里找到了之前联系你的号码，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你懂我意思吧？”
“这么说的话，她也许还没有找到。但我们的关系早已撇清了，无论如何也应该没我什么事才对吧。”
李一杰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拿出笔记本做出一副要记录的样子，“上周五，你在哪里？”
韩佳一应该非常清楚，李一杰就是在询问他的不在场证明。他咽了下口水，一时半会儿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周五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然后呢？一直在家？”
“是的。到家后，我一直在码字。”
“码字？你是说你在写书？”李一杰不由自主地看了下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他看不清楚。
“啊，是的。”韩佳一顺着李一杰的目光一同看着电脑，那眼神，像是母亲看着孩子。
“很厉害啊，你。”李一杰感叹着，这话他倒是没有作假，李一杰佩服能够写书的人，无论写什么，写小说，写文章，稿件。
只要是能把思想汇做成语言文字这样的事情，他都非常佩服，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方面特别薄弱吧。
“写的怎么样了？”
谈到这个话题，韩佳一似乎变得不再那么紧张了。
挠了挠头，用一种谦虚的话说，“也不能说怎么样吧，就是至少有些人在看就是了，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哦？写的那一类的小说？”
说到这个，韩佳一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写的是言情小说。”
李一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说吗。
“真令人钦佩，当时一直是一个人在家？”
“对，基本上是。”
李一杰愣了一下，在证明不在场过程中不能用不确定的词语。
“基本上？”对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肯定不能放过，“什么意思？”
“晚上，快一点的时候吧，朋友来找过我。就在这栋楼。”
“这么晚？他来找你做什么？”
“他在附近的一家牛排店上班，每次下班基本上都是这个时间。”
“他是突然来找你的吗？”
“也不是这么说，算是我要求的吧。”
“怎么说？”
“那天晚上大概快十一点半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想让他从店里带些牛排给我，当时我的灵感突然就来了，有些饥饿。如果你还有疑问，你不妨直接去找他，他今天应该也没有上班。”
李一杰眨了眨眼睛，这件事上，韩佳一倒是变得主动起来了。
“那就麻烦你了。”既然韩佳一说了，他肯定也不会拒绝。他倒要看看，韩佳一在耍什么花样。
韩佳一打了个电话。不出五分钟，就有人来敲门了，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和韩佳一年龄相仿，脸色却不太好的年轻人。
李一杰猜想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晚下班的原因吧。
“警察先生想向你了解一下周五晚上的情况。”
韩佳一介绍说，这个人叫林志明。一听说李一杰是警察，林志明的眼神中立马流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你想问什么？”林志明朝着李一杰说道，态度也不是那么和蔼。
“周五晚上的一点钟左右，你是否带着牛排来过这里？”
“没错。”
“你经常会从店里带吃的回来？”
“那天应该是佳一第三次，不，还是第四次叫我给他带东西吃。有时我自己也会待些回来当夜宵。但就算是店员也不能够免费啊。”林志明靠着房门边，双手插在腋下，“喂，不会在调查什么案件吧？”
“谋杀案。”李一杰说。
“不会吧？”林志明赶忙站直身子，瞪直了双眼。
李一杰用笔敲着笔记本的边缘位置。装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韩佳一，“眼下还无法下结论吧。”
韩佳一用手梳了一下头发，“话怎么又变了？”
李一杰接着盘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