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副镇长婚假
“雪莲新婚的日子,你知道我多么地痛苦!镇长!”龙山会握着方向盘继续开车。
“我知道,你最爱雪莲姐。然而她嫁给了别的男人!”耿凤凰非常明白,一个男人的最大耻辱莫过于心爱的女人成了另一个男人的新娘。
然而龙山会不是,他真正的痛苦是,他说:“当然雪莲的出嫁我心疼得要死,但我想永远祝福她找到爱她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爱上了雪莲的一个伴娘。但愿这个男人对伴娘是真诚的。”
耿凤凰知道他说的那个伴娘就是自己。当初她从庞顺行的怀抱里挣扎出去,推了一辆自行车要走,被门卫喊住了。她觉得好多双眼睛射到她的身上,她低着头,似乎听到院子里的每个地方、楼上的所有房间,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跑了出来,来观赏只有小说里才存在的荒唐情节。她骑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泪水滴在脸上顾不得擦去。根本听不见谁和她打招呼,只想一个劲地跑回自己的房子里埋葬起来……她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自己埋在晾被子里,突然下身一阵痛疼,她用过卫生纸擦过,殷红的鲜血浸在上面。
耿凤凰回到家隐藏了这一段秘密,然而庞顺行抓住了她的弱点,总以公开这个秘密为要挟,让她一次次成为他的**。雪莲老师投河自尽,凤凰老师从黑龙岭小学突然蒸发。耿凤凰毅然接替了凤凰的班级,谁料一场暴风雨让教室轰然倒塌。为龙山会开脱责任,再次沦为周末的魔鬼。民办教师大整顿,耿凤凰接管了“负债累累”的龙城县职业学校,先是进省城上大学,后是招收进城打工子弟,并将校名更为“凤凰岭打工子弟小学”。为发工资,拿出了出嫁费,筹办了酿酒厂,从此学校蒸蒸日上,酒厂日进斗金。正当耿凤凰事业兴旺的时候,进城务工的农民纷纷回村,龙城县大力加强职业技术教育,将子弟小学收回。耿凤凰站在教学楼上,望着远方的家乡,那一棵傲然挺立的大槐树,为了槐树园,为了孩子们,为了龙山会,耿凤凰踏向归家的征程。
然而,这一切都在庞顺行的掌控之中,她回到小龙河不久,决定和龙山会一起建一所“公办民助”的小学。从清理槐学校往来帐,到募资筹措建楼资金;从龙槐公祠拆迁、教学楼奠基到施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同学于爽爽遭到“白花蛇”的袭击;学生修路毁了大槐树的“龙根”,群众掀起“保树”风潮;拆迁母亲的超市,用脊梁挡住飞来的沙石。教学楼奠基之后,耿凤凰和龙山会喝得大醉,双双下河洗澡……晚上看料,大雨拍打着凉棚,不知谁蹬歪了凉棚的柱子,他们每一根骨子里爱情的火焰熊熊燃烧……建材被哄抢,龙山会被送往派出所,又转医院……
庞顺行帮忙将耿凤凰调入开发区,黄灵槐的办学精神深深触动了她的心灵。她毅然返回了小龙河。庞顺行在追梦山庄设宴要开发大槐树,庞海燕要恢复龙槐公庙,市里让教学楼西移,又矛盾重重。醉酒的耿凤凰又一次回到凉棚,爱上了龙山会,她希望远走高飞,而龙山会一直在棚外站着,雨下个不停……
耿凤凰想着过去的朝朝暮暮,就难以自控,眼泪汪汪地滴落。她咬着手帕,生怕哭出声音来,让龙山会笑话。因为他也曾追过她,因为庞顺帆的出现,她离开了他。这时候,庞顺行一次次向耿凤凰射出丘比特之箭。耿凤凰想想这些感到荒唐,为她爱情的不幸而伤心,眼睛模糊了,朦胧中仿佛看到雪莲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车子的前面,她不敢睁眼去看。一闭上,总想到小龙河畔那躺在草地上脸色苍白的雪莲。
她又一次想到同山本一郎喝酒的下午,在豪华套间里,她再一次成为庞顺行的**。她发誓那是最后一次了,她记得和庞顺行的初次是那样地痛楚,床单上印上那么鲜艳的血斑。后来的每一次,她都是麻木地接受,擦干泪水算了。但那一天,她觉得她失去的比第一次还要珍贵。她已经为了龙山会下定决心不再想和庞顺行做那种事情,她想为了龙山会保持最后的一次贞操,然而做不到。
龙山会之所以不接受她的爱情,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她为了他会毅然和庞顺行决裂,她早晚会成为庞顺行的女人。现在,她被庞顺行掠夺了,她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对庞顺行的依靠,恨自己在这之前不全部托付给她心爱的龙山会,恨自己为了虚荣的面子不能俯下身去当一个普通的教师,非要出人头地当什么镇长?这下好了,为了私心,又被人控制了。
“镇长,我知道你不容易,为了招商引资,为了槐树园教学楼……”龙山会难以再说下来,那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要是山本顺顺当当地投资,我也不会……现在这事儿让庞顺行争取吧。”耿凤凰说,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为山本一郎磁性的音容笑貌所吸引,为什么跟他来到这个追梦山庄?山本一郎根本不可能为了槐树园投资?明明不可能,为什么偏偏愿意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少喝一点,不早一点离开?为什么那一刻不给他一个耳光走开?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而不是……”龙山会再怎么硬性的汉子,想到耿凤凰的未来,他的心就一阵打颤。
“你真下贱!你是他的**为什么要嫁给他?你好无耻,你为了他的权,他的钱,就把龙山会忘了?你好卑鄙……”她默默在自己的心里说,几乎要找到世界上最难听的形容词来唾骂自己。她装作擦汗的样子,抹干了泪水,眼睛望着车窗外,极力控制着,决不能在朋友的面前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哭号。
后面押车的在朝着小龙河的方向烧了张纸,说来也巧,车子开动了。
“现在想起来,雪莲的死是多么可怕,她的死还是个不解之秘。为什么凤凰老师偏在那几天失踪?”龙山会说。
“那些是过去的事情,我们的日子还要过,路还要走。”翠槐像是在对龙山会说话,其实她在安慰身边这位可怜的女人。
耿凤凰睁开眼,路两旁彩旗飘飘,鲜花争艳,不远一个花炮,像一个个士兵等待命令似的。这种派头,她那里见过,她的心越发搅得凶猛,她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整个的身子被架出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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