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极反复在思考母亲的话,他很想这样去做,陪着以律,她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只要他们家能给的,可他却张不开这个口,叫一个女人拿出来一生赌一次,换做自己,自己也做不到。
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他很想把李时钰给捧起来,捧起来高高的,如果她想的话,名牌、钱、别墅、声望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双手奉上,他就这么一个弟弟。
双手交叠,他希望看见的是,李时钰工作上出错,出很大的错,大到不可挽救的错,这样他才方便提出来要求。
纪极有查过李时钰的家庭,无法下手的感觉,父母都是老实人,没有留给他下手的余地,这家人貌似活的都很踏实,条件又不错,实在没有去博一次的冲动。
时钰早上换了衣服,方歌将洗好的运动服装进袋子里,放在门口,女儿上班会拎着去的,晚上健身就直接送到健身房了,穿脏了在拿回来换。
李国伟一个字都没有提关于昨天的事情,怕方歌担心,她如果在激动个两三次,估计心脏也是承受不住的。
“运动服就放在门口了,你记得带着。”
对着女儿说话,生怕她给忘掉了。
时钰应了一声,落座吃饭,方歌做的早餐是粥,蒸了一个橙子从锅子里拿了出来,上面撒了一点的盐,送到李时钰的眼前:“吃过饭一会儿把橙子给吃了,我听你有点咳嗽。”
李时钰锻炼身体往家里走,车坏了,送去修了,她的运气不是很好,别人新买的车也许三四年也不见得会碰上送的情况,她才买了多久,车就送去修了,想到这里微微叹口气。
“又是你?”
李时钰看清站在自己身侧的男生,难道昨天他不够惨吗?不够狼狈吗?
还是要抢她是吧?
她几乎要被眼前人的精神折服了,就这样确定她的手里有钱吗?
“我叫罗以律,今年19。”
时钰仿佛看见了一个神经病,她今年27岁,离过婚,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没做过任何的白日梦,现在有个人冲到她的眼前告诉她,喜欢她,换成是你,你信吗?
“你救过我的,晚上我被车碰了,那个司机说,你不要去管,小心惹祸上身……”
暖暖的夕阳红投射在地上,每次都是这样的巧,她下班他竟然知道?
“所以这是报恩了?”
可能是派出所问话的时候,她留下过自己的住址,她就说留什么住址电话之类的不靠谱,怎么可以外泄呢,这样以后谁还敢留下自己的地址,这样被人骚扰上门,旁边的树呈下垂的姿态,光秃秃的枝干。
“我说过的,我喜欢你。”
时钰轻笑,这个孩子很喜欢开玩笑,就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她必须就要回应吗?
她有这样的义务吗?
“孩子,我劝你回学校好好的念书,喜欢也应该去喜欢那些和你同龄的女孩子,你长得又不难看……”相反的按照他的长相应该会有很多的女生喜欢他吧,何必找个大自己那么多的老女人打趣呢。
她虽然年纪不小,也不至于有个孩子来跟他开这样的玩笑吧,有些玩笑要适可而止,该打住就打住。“我的成绩不好,我家有个很会念书的大哥……”
以律微微的笑着,眼睛眯着,他的那张脸真的很招人,李时钰觉得站在眼前的人完全就是个神经病,可因为这个神经病长得很不错,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儿上,她不但没有打电话报警,甚至在这里和他哈拉个不停,这样不好,有病就改治。
耐着性子,仍是平和的语气:“所以呢,我们俩是陌生人……”
回到家她几乎都不敢相信,就在刚刚,那个孩子和她交换了电话,那个孩子加了她的微信。
为什么?
就因为那张脸?
没错,就是因为那张脸。
懊悔死了。
活了27年,竟然发花痴至此,她也算是服了自己,她想干什么?
“呵呵,越来越不懂你了。”抱着双臂看着玻璃上反射的那个人,她对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了,真的是不了解了,难道她已经寂寞至此了吗?
多么的荒谬,有个人说喜欢她,跑到她家的楼下堵她,她竟然和小姑娘似的,把电话给了对方,给了一个19岁的小孩儿,不是小孩儿又是什么?要是放在家里论辈分的话,8岁的年纪差,她妥妥的就是对方的阿姨。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就是个外貌协会。
长得好就是可以有特权的。
纪以律每天晚上都会和她到晚安,有时候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和他说上两句,这孩子几乎就是风雨无阻的每天晚上都会站在她家的楼下等,就她出现在楼口上楼的这么几秒,她如果是走回来的,可能时间会长一些,大概两三分钟,如果开车回来,也就是下车的那么几秒。
李时钰没有再让她爸接过。
“要念大学了吧。”
以律微微翘唇:“估计考不上,成绩太糟糕了,我从小身体就不大好,一个月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家里休息。”
从他出生就注定了他废材的命运,家里如果不是有大哥,他不想死也得去死了,一年花在他身上治病的钱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绝对不会是个小数目。
时钰要上楼,意味着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了,她可以因为他这张脸把他当成朋友,进一步则不可能了,不然就是闹笑话了,她又不是少女,以律伸出手去扯她的袖子,时钰沉下脸来:“松开。”
可怜同情不能当做他得寸进尺的踏步板。
男孩儿不做声,手依旧没有松开,咬着唇看着她:“我能和你握个手吗?”
时钰伸出来自己的手,纪以律看着那只手,他以为她会训自己,会骂自己,他就是个神经病不是嘛,突然冒出来的,她觉得自己有所图也是正常的。
李时钰的那双手保养的不是很好,一看就是没有精心保养过,有些干干的,有些热热的,以律认真的将自己的手蹭在衣服上,认真蹭了蹭,伸出手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