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才不慌不忙道:“回夫人,按理说应该如此。当然,小人说的只是毛利,还得扣除掉税钱、工钱、以及商队那边的车马钱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刨出去,又得几十两银子呢。”
蒋氏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也的确是有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你先去问问看看是否有同行愿意要咱们的绸缎,那铺面就先留着。这京城的商铺可不好买,若是卖了,日后再想买就难了。”
“诺。”
不得不说,蒋氏还是有些头脑的,知道这商铺得留着,哪怕她日后再安排人做些别的买卖呢。
最终,这批绸缎,以六百两银子的价格被人接手,蒋氏这回可是吃了一个大亏!
这东西都换成现银了,可是这铺面也不能一直空着。
蒋氏原本就不懂这些,如今被管事的一催,只觉得头疼。
能赚钱的生意倒是不少,但是蒋氏手里头没有相对应的能人呀!
比如说,开薰香铺子能挣钱,而且需要的铺面不大,但问题是她没有制香这方面的人手呀!
再比如说,开食肆也是可以的,但那条街上并不合适,因为有一处大酒楼,还有几家口味独特的小食肆,你若是开的话,卖什么?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来的好东西呀!
总之,就是各种的不顺。
最终,这家铺面关门了月余后,才再次开张。
而且再开的,也是没有什么难度的货行,照样就是捯卖一些关外或者是南方的稀罕货。
听起来不错,但是实际上,这种铺子在京城的大街上,随处可见。
毕竟,如今的大雍,可不是刚刚开国那会儿了。
冲击了蒋氏名下的产业,谢初夏自然是高兴的。
魏紫这事儿做的也漂亮,全程没有露面,都是底下人做事,再绕一个圈子之后,最后在定国公府名下的铺面里出手了。
这下子,就算是蒋氏查到了,也无计可施。
谢初夏给了蒋氏一个小小的教训,这心气儿总算是顺畅些。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小教训,对于蒋氏来说,等于是折了她一年的收益。
绸缎铺子连之前的赔款,再加上后来赔钱处理掉这些货物,林林总总加起来让她损失了白银近三千两。
蒋氏名下所有的产业加在一块,一年送上来的收益也不过如此了。
在谢初夏看来,子不教,父之过。
而许芳莹没教好,自然就是她母亲的缘故,所以这才出手打击蒋氏的产业。
许芳莹被罚,此事后来也被许二爷得知,少不得又是一番训斥,许三郎竟是因此而一改往日的颓废,振作起来了!
这于许家而言,自然是好事一桩。
许芳华也终于不必再自责,再面对谢初夏时,也能更坦然一些了。
先前因为许三郎失意一事,许芳华的日子是最不好过的。
在谢家,她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更不能去指责谢初夏,毕竟二人并未议亲,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得逼着人家嫁你。
而且之前谢初夏虽然也与许三郎有所接触,但一直循规守礼,未曾有半分过于亲昵之处。
只能说,二人还是没有缘份吧。
好在事情终于过去,许三郎在家中又休息几日之后,便一直在家中埋头苦读,也不去谢府寻几位郎君讨教学问了。
一直关注此事的高行可乐坏了,瞧着圣人一直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又琢磨着如何将此事顺其自然地禀报出来。
“来人,将这幅画像给太后送去,朕记得太后素来喜欢仕女图,朕瞧着这一幅倒是不错,太后定会喜欢。”
“诺。”
高行立马上前将画收起来,卷好了,再收入盒中。
“启禀圣人,淑妃娘娘又遣人过来,想请您今晚到淑景殿小酌一杯,说是特意备了您喜欢的桃花酿。”
李政的兴致不高,沉声道:“再说吧,朕国务繁忙,不一定有空。”
“诺。”
高行多了解主子呀,听这意思,信晚淑景殿那边就别指望了。
“圣人,您还是歇一会吧,奴帮您捶捶背?”
李政半阖着眼,没说话。
高行只当他是默许了,便主动走过去帮着主子开肩捶背。
李政也的确是有些累了,近来各路政务不顺,又赶上江南水患,这让他更是又气又急。
“圣人可感觉好些了?”
李政沉默片刻:“好了,不用再捶了。”
高行立马收手退下,正好有小内侍送了小吊梨汤进来,高行立马去外面净了身,然后再亲自端至御前。
“这甜汤,朕向来不喜。”
李政不喜甜食,尤其是汤水类,他一向不喜欢用这种汤,总觉得是只有女人才会喜欢的东西。
“回圣人,听闻这小吊梨汤里面加了甘蔗、秋梨、枇杷等七八种的材料才能煮出来这个味道来,您尝尝吧。听说如今诸位大人家里头也常备着此汤,说是有清火润肺之功效。”
李政挑挑眉梢:“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奴之前送齐大人出去时,恰好听他提了一嘴,还说这汤水是从谢府传出来的,各家的方子不尽相同,但是所用的材料都大同小异。”
谢府?
李政的眸底暗了暗:“可是谢修远家中?”
“圣人英明,的确是他府上。奴听说是前不久谢翰林咳嗽不止,谢四娘子心疼兄长,便和几位大夫一起配出了此汤。果然谢翰林服用几日之后,也未吃其它药,这咳嗽便好了。”
李政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打听得清楚!”
“奴不敢!您是天之骄子,这东西要呈到御前,奴自然要多方打听,以保证此物之效果。”
李政自然不会怀疑他的一片忠心,只是再度听到谢四娘子时,心里头还是有一种针扎般的疼,不是是很明显,但是又很难让人忽略。
“先前听说许、谢两家要议亲,也不知如何了。可惜谢老大夫回锦州了,若不然,只要他老人家开口,朕也愿意为他们二人赐婚。”
最后的几个字,李政说起来感觉尤为艰难。
高行小声道:“不知何故,这两家并未议亲,听闻许三郎还因此而大醉数日,若是所传无语,当是谢四娘子拒了许三郎。”
李政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太阳一般:“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