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凤仪宫门前发生的事,完全引不起皇帝的一点关心。
隋云辛在听负责消息的潘孝,把整个上午的后宫消息禀报后。
只注意到了顾令闻在给凤仪宫请完安后,就去了寿安殿看望了贵太妃,待了半个时辰后,就回了含光殿的事。
眼看着也要临近午膳的时间了,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也打算启程前往寿安殿看望贵太妃。
本来今日事多,隋云辛是打算把问安推到明天的,却在听到顾令闻的消息后,打算现在赶过去陪养母吃个午膳好了。
等皇帝到了寿安殿坐下后,贵太妃就叫人奉上解渴的汤饮子。
隋云辛接过琉璃雕花的小碗,用同是琉璃做的汤匙喝了一口,就感受到一种很特别的酸甜味,格外的清新可口。
让他忍不住拿掉汤匙,直接端着碗,几口就把碗里的汤饮子,喝了个干净。转头对着一旁的琼枝道:
“再给朕盛一碗来。”然后又回头问顾太妃:
“这是母妃小厨房新做的汤饮子吗?是用什么做的?竟如此清新可口!”
顾太妃笑的一脸温柔,道:
“你喜欢也只再喝这一碗,马上就要用膳了,别被占了肚子。”
顾太妃说完看了琼枝一眼,琼枝立刻机灵的叫小宫女,把装着汤饮子的琉璃壶端了下去。
顾太妃见此才继续说道:
“是用琼州进贡的那种酸果子做的,原来都是当醋使的。今日令闻见了,就说要给我调个新口味的汤饮子。做成后,没想到味道如此惊艳。看来岁安也十分喜欢,一会走的时候把方子一道带走。这饮子夏日里喝着,解渴又醒神,刚好适合你处理朝政,头昏脑胀的时候用。”
隋云辛听了觉得口中本来平衡的很好的酸甜味,就忽然失了衡,说出的话里带着些酸气:“她对您倒是上心!”
顾太妃听了面露嫌弃,道:
“上心什么啊!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满心里装的都是憨吃憨玩,也就是我看在娘家的份上不计较。她嘴上说是给我调的汤饮子,结果走的时候把我这的柠檬果全都带走了。岁安,你喝的还是她刚才调好的最后一壶,如今没了果子,留个方子有什么用?”
皇帝听得面色尴尬的抬起碗,把新装满的汤饮子再次喝了个干净后,才想到为心上人找补的说辞:
“我那里还有些,等会叫人给您送来。既然大家都喜欢,就再叫琼州那边送来就是了,这果子经放,反正运输也不是多抛费的事情。”
顾太妃见皇帝对顾令闻,一句不好的话都舍不得说,心下满意不已,但脸上却没好气的道:
“哼~你就宠着她吧!看她这一天天过得没心没肺的,不知还要捅出多少个篓子来!我前几天就为了她,破了一回财,她这才入宫多久啊!”顾太妃说到这,一向娴雅端庄的样子都维持不住了,咬牙恨恨道:
“今天你要是不来,我明日就要使人去请你了。我是老了,再经不起折腾了!有这小祖宗在,这后宫我是再不敢再揽事了,这宁芳宫你重新找人看顾吧,不然再来几次,我的库房说不得就要赔空了!”
隋云辛听了这话,仔细打量起养母顾太妃的样子,虽然还是平日里的装扮,但脸上今日带了妆,看着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但那鬓边隐隐透出的白发,和眉宇间连妆粉都压不住的皱纹,让皇帝心下感叹,母妃也老了啊!
他再想起淑妃害怕大公主被顾太妃报复,来讨饶的事,心里就生出了不满来。
母妃为人与嫡母不同,最是善良心软不过的人,多年一直待他如亲子般的照料,甚至比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生母还要好。怎么可能会为了令闻的事,就对他的女儿出手报复呢!
淑妃此举不仅是质疑母妃的为人,也是信不过朕啊。
要不是看在夭折的三皇子的份上,许氏根本就不配妃位。
但皇帝对许淑妃的行为不满归不满,但顾太妃提起换人照看宁芳宫的事。
他身为公主的父亲,还是要多为她们着想一些的,就算大女儿并不得他欢心,但还有其他放在心上的女儿们。
虽然他自信不会让心上人吃亏,也信任母妃的为人,但还是要提防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上位私自行动,这宫里的人可是最会见风使舵的。
所以这照管宁芳宫的人,的确不宜与后宫有太多牵扯。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母妃的为人朕自是知晓的,但儿子也不想再为后宫这些事,打扰了母妃的清静。就是这人选,朕一时想不到,该由谁来接手的好。”
顾太妃听到皇帝同意后,长舒了一口气,挺直的背不由放松了一些,表现出权力对她来说,就如同包袱一般。
其实这事在当时被原嬷嬷,很快就处理好了。
而皇帝此时正是对新任的心上人,最热乎的时候。
所以皇帝并没有如幕后使者那般多想,开始忌惮贵太妃。
但顾太妃却不会留着这个隐患,来考验皇帝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