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姜锦烟都在认真学习,不过她忽略了其他下午的课程,专心学起了棋术课,这是棋手老师都未曾想到的。
于是忍不住好奇询问。
“为何殿下突然喜欢上了下棋?”
风吹过下棋的庭院,连带着挂在廊檐上的竹帘微微晃动。
“谈不上喜欢,只是想让脑袋更灵光一些。”
姜锦烟又下了一枚黑子,示意老师继续下棋,当公主的日子其实也挺无聊的,日日学习,空闲时间少。
不过,姜锦烟长进只有那么一丢丢,被她逼着跟在身旁一起听课练习的温月鸢进步却可以算得上是神速了。
这真是惹人嫉妒。
可一想到这么优秀的人是自已的手下,姜锦烟就觉得那股嫉妒随风消散了。
公主也并非一整年都在上课,还是有些休息时日,这不,转眼一月已过,所有皇子和公主们终于有了休息的日子。
姜锦烟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一封封请柬就递进了皇宫,虽然姜锦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皇宫内,但是皇帝并没有剥夺她外出的机会,所以她结交了很多京城的世家女。
“玩玩玩,这些人就只知道玩!”
姜锦烟烦躁的将请柬从乌木案台上推下,她整日因为自已要死的事情感到忧愁。
所有的皇子都有嫌疑。
因为母后除了自已和大哥,再没有生过孩子。
虽然皇帝有动过立大哥的儿子为皇太孙的念头 ,但是幼帝无知,容易被母后的母家势力干涉。
这是父皇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前朝,越过父亲那一辈,直接让皇孙当皇帝的,那些皇孙都没几个好善终的。
她为此烦忧。
因此失去了往日玩闹的天性,再也笑不起来,温月鸢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殿下这般的。
所以想逗对方开心。
她蹲下身,手背处的冻疮已经全部恢复如初了,只留下几道浅粉色的疤痕,在白皙的手背上很是扎眼,但并不影响什么。
一封封烫金的请帖被重新捡起,堆放在书案之上。
“殿下这几日一直勤于学习,偶尔出去放松也没什么,有月鸢跟随殿下身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若是殿下还不放心,可以让皇城的守卫官拨十几名重甲士兵,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踏青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京郊。
没有什么人敢在京郊做大手脚,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的。
姜锦烟这次出行身后跟着一堆人,又有其他的世家小姐结伴而行,按理来说问题不大。
因此,温月鸢才敢如此打包票的。
她虽然忠于公主殿下,但并不是笨的,心里有把握的事就敢提出来。
“你不知道…本宫上…”
姜锦烟说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了。
她想说自已上一辈子就是因为出去玩,被埋伏,然后万箭穿心而死,可这样荒唐的事,又有谁能相信,说出来了别人都只以为她得了癔症。
最后将目光落在温月鸢身上。
温月鸢今日依旧穿着黑色的锦袍,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能瞧出身段。
这家伙这么好看,自已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殿下?”
温月鸢迟迟等不到下文,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经过这么几日的相处,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知道七公主殿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即便自已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也没什么。
不过,温月鸢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要这么做是不敢的。
充其量也只是提醒一下姜锦烟。
“你说的对,我可以让禁军头领多派一些护卫过来。”
这只是在京郊,自已没必要害怕,如果是出了京城的范围,那就需万分小心了,上一世自已就死在出京郊的路上。
那儿人烟稀少,除了平整的官道再无人涉猎,尽管官道两旁,禁止栽种树木,也会有平民除草。
但是,依旧会有死士披着和土地很相近的斗篷等在两边。
根本就防不胜防。
所以,姜锦烟对于外出乘坐马车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但是出来踏青又怎么可能不坐马车。
就算是骑马,屁股也得颠坏了。
京郊可不是京城,到处都是平坦的青石大道,京郊有各种崎岖的小路,若是想出去玩。
得提前让家丁把东西带过去准备,否则玩累了,看累了,想吃口热乎的东西都要慢悠悠的搭棚。
“你,和本宫坐同一辆马车。”
姜锦烟站起身,缓缓来到了温月鸢身边,温月鸢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但从她的眉眼之中是可以判断出情愿与不情愿的。
只见此刻,温月鸢轻轻点头。
嘴角带着上扬。
“是,殿下。”
暗卫大部分时间只听一个人的调令,皇帝在把她派给公主之前,也曾说过,你只需要保护锦烟就行了。
即便哪天是朕的圣旨下达,你也得不留余力的保护锦烟。
…
姜锦烟选了其中一个最适合结交的世家小姐,亲自写信回应了对方的邀约。
踏青那日很快到来。
温月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上了公主殿下的马车,马车内十分豪华,甚至能放上一张小茶桌。
茶桌上堆叠着一些点心,温月鸢有些局促的坐在马车中,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衣袍。
她这辈子没坐过这么好的马车。
没有当暗卫的时候,坐牛车都是一种奢侈。
茶几上摆放着水果,现在是冬天,这些水果是用泥土封存起来,保存在冰窖之中的。
尤其是这果子,虽然有些萎靡不振,但在冬天能吃水果,已经是顶级奢侈了。
因为存进去一箱的果子,能吃的也就那么几串。
“月鸢过来。”
姜锦烟见对方坐的离自已远远的,心中就有些不自在。
粉嫩的指尖捻着一块果子,这果子和枣子很像,但没有枣子那么爽脆,更多的是绵软。
温月鸢有些犹豫,但还是听话的站起身坐了过来,这下两人的距离就变得非常近了。
“乖狗狗,张嘴。”
姜锦烟开口,带着些戏谑。
温月鸢有些难为情,但拗不过殿下,还是张嘴 紧接着一颗有些冰凉的果子就被塞在唇瓣边。
“尝尝,普通人在冬日还吃不到呢。”
炙热的指尖蹭着唇瓣,痒痒的。
温月鸢怀疑殿下是故意的,那还是张嘴,将那颗果子缓缓的啃掉,到最后只剩下一些果肉和果皮及果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