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鸢并不知晓,公主殿下答应了沈清崖,所以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脑子里已经蒙圈了。
她想过很多个可能性。
殿下难道会有新欢?
沈清崖是安定侯府的嫡女,出身比自已高贵许多,虽然样貌不尽相同,但是,也算是顶级美人了。
人只有在遇到同样优秀的竞争对手的时候,才会诞生出危机感。
温月鸢如坠深渊,她闭上眼睛,心里是接受明白的,殿下是公主,身份尊贵,又岂能为自已一人守住终身?
苦涩的味道自喉间蔓延,残存在舌根处的药味仿佛愈发浓郁和苦涩。
长公主也察觉到了七妹的表情变化,轻轻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她也知道,温月鸢此时是个病人,受不了这般冲击。
只能有些尴尬的笑笑。
“抱歉,是长姐多说了。”
“不,皇姐你说的没错,安定侯府确实值得结交。”
姜锦烟轻轻摇头,虽然她也喜欢小狗儿,在对意对方的心里的感受,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已和长姐的谋略大计就不重要。
为此,姜锦烟觉得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但是,若是真的要和沈清崖在一块儿的话,姜锦烟恐怕自已还是接受不了的。
但牵线搭桥完全够了,所以她进一步提出要求。
“不如长姐你那日也去吧?”
“记得多叫上几个妹妹,这样才不容易被猜忌。”
长公主沉思片刻,点头。
等到人走了,姜锦烟才算是松口气,
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玉碗,夏桃见状赶紧给人接了过来,又有些担忧的看了温月鸢所躺的位置。
不一会儿,殿下果然转过身来,再次前往温月鸢所在的房间内。
夏桃闭了眼睛,心想殿下这次只怕要好好把人哄了。
试想一下,温月鸢好不容易为殿下赢了一场马球比赛,结果殿下转头就和敌方队伍的领头人相约下一次见面,这要是换成自已,那高低也得气死。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两人,房门又被夏桃紧紧关住,生怕闹出一些不宜让别人看到的事。
“你刚刚听到了?”
姜锦烟有些心虚的开口。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她这辈子身为公主,锦衣玉食,从来都是别人哄着自已。
没有自已哄别人的时候,就连母后和父皇都是哄着自已的。
所以现在干了这样的亏心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温月鸢。
“嗯。”
温月鸢点头。
她没有勉强坐起身,就这样盯着殿下看,然后闭上眼睛。
姜锦烟头一回发现小狗儿的睫毛这般卷、这般长,闭上眼的时候,仿佛遮掩了所有的心底事,让自已猜不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对那女子没有兴趣,你也听到了,长姐的意思是让我和安定侯府之间建立一些联系。”
姜锦烟再一次试着解释,伸出食指卷着发丝,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小狗儿。
“殿下…就算这并非你的本意,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像皇帝陛下和长公主那样,身边渐渐拥有无数人。”
温月鸢缓缓开口,声音苦涩。
“月鸢从不奢求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月鸢伸出手来,细长白皙的手指从被窝中探出,轻轻握住了姜锦烟的手腕。
“只希望殿下记得月鸢。”
“这就够了。”
姜锦烟没想到小狗儿会卑微到这个地步,前一世为自已死,也是眼也不眨,自已又怎么再忍心,伤对方的心。
“不……”
“我不会这么做的。”
“我也是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姜锦烟缓缓靠了过来,温月鸢只是内脏受损,大夫已经把脉探查,肝和肺的情况比较严重,但是这两个器官自愈能力都尚可,所以只要躺着静养,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姜锦烟不敢触碰对方的胸膛和腰肢,生怕触碰到伤患处。
但她依旧俯下身,这回并没有亲吻温月鸢,只是握住对方的手腕,张嘴,轻轻含住指腹。
这一下,动作轻柔无比。
温月鸢看的心里一紧。
“我是你的。”
“唇是你的…”
姜锦烟接着缓缓握住对方的手腕,往下,触碰了一下心口的位置。
“心也是你的。”
这种直球,真让人承受不住,温月鸢瞳孔颤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
指尖似乎触着柔软,姜锦烟还要带着小狗儿手指缓缓触碰腰肢,温月鸢已经有些逃避了。
自已何德何能?
能得殿下如此青睐。
打个马球都要受伤,更别提好好保护殿下了。
她尝试把手收回来,姜锦烟也不和人斗,只是笑了笑。
“现在还不信我吗?”
“我可以对着母后日日念经诵佛的菩萨发誓。”
“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
殿下是性情中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这般强烈浓郁,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也是。
“我信,月鸢信殿下。”
温月鸢笑了笑,心底的苦涩被冲刷走,换成了明媚晴朗的天。
…
沈清崖回了家之后,心情就一直不错,双手背在身后,那双编织好的辫子一摇一晃的,两枚玉石磕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崖遇见好事了,走路都带风。”
侯府夫人被丫鬟搀扶而出,看着自已这个女儿,心中难免欣慰,对方每每一回家,不是和父亲打闹,就是闹得家宅鸡犬不宁。
如今总算是乖巧懂事一回。
“母亲,我有好消息。”
沈清崖笑着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要贴着侯府夫人。
“哦?这么凑巧…”
侯府夫人也带着笑。
“我也有个消息,要告知清崖。”
“那母亲先说。”
沈清崖神情认真,没想到他们家会双喜临门,不过这也不错,能让母亲感到欣喜的消息,想必不会太差。
“你哥哥过些日子要回京述职,刚刚寄来了信,说是可以在家待半月。”
“如今侯府正忙着备货呢,得买些山货和海里的干货,让你哥哥走的时候带上,这样在边疆,也不至于学你爹那样,日日啃着黄沙子面饼。”
沈清崖没想到哥哥会回来,眼眸一亮。
“那倒也不错!”
“不过我也要同母亲说一件事,七公主殿下答应同我再比一场马球,所以我得将咱们家的庄子空出来,准备迎接殿下。”
侯府夫人也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自已女儿出手速度这么快,要知道被皇帝点名的那几个老臣,现在还在想办法在家忽悠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