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她很少有这么疲倦的时候,或许是昨日经历了那场刺杀。
自已当务之急,是先找舅舅借点人过来,以前当公主的时候,姜锦烟身边只有一两个可用的人。
但如果自已真的想帮长公主稳定地位,和一众哥哥弟弟争抢的话,就不能只依靠这几个仆人。
需要建立属于自已的情报机构,这样自已可以随时得知外面的风吹草动。
而且还得想办法养一些府兵。
十几个侍卫遇到刺杀,还能够救一救自已,可若是真的像前一世那样,一大堆人埋伏的话,那基本就是插翅难逃。
姜锦烟知道事情得一步一个脚印来,所以,揉了揉眼,叫了婢女帮忙替自已洗漱。
或许是因为昨日太过劳累,温月鸢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但依旧醒了,她慢悠悠的从床榻上坐起身。
“你别动了,待会儿本宫让人端药进来。”
姜锦烟很想说,待会儿我帮你换药,可在一众丫鬟面前,她还是要维持一下自已属于公主殿下的脸面,否则让人打小报告,打到母后那去就不好了。
“是,殿下。”
温月鸢眼睫颤动,她似乎能明白殿下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日皇帝的警告,温月鸢一直谨记于心。
不过,让自已感到吃惊的是。
皇帝陛下竟然能纵容自已和公主殿下的这段关系,只是不允许太过火。
可真正相爱的人…就犹如干柴与烈火,稻草落着火星,这种欲望的强烈是无法扑灭的。
只会越来越旺,越燃越大。
等宫女们给公主殿下更完衣,就纷纷退了出去,偌大的寝宫只有两人,安静的稍微有一点异响都能听见。
等了片刻,婢女将温月鸢要用的药端了过来,这里面的药粉都是顶级的金疮药。
加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在姜锦烟不小心受伤时,父皇赏下来的。
姜锦烟打开红布软塞,一股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
温月鸢很听话,等公主殿下朝自已走来的时候。
就已经解开了自已的衣襟,露出那雪白似玉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凸起,不得不说,小狗儿这身材,比皇宫中大部分女子都要来的有劲儿。
姜锦烟扫了一眼自已缝的那伤口,雪白泛着点红晕的肌肤上,有这样一道蜈蚣伤口,当真是让人心疼。
因为自已昨天下手没轻没重的,今日有些地方的肌肤,已经开始渗出一些血水。
但好在并没有发脓。
姜锦烟微微松了口气。
温月鸢单手撑在床榻上,因为她这个动作,凸起的锁骨下方微微凹了进去,若是放点清水,再放一尾金鱼,当真好看极了。
公主殿下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即又很快回过神来。
将白白的药粉倒在棉花上,用竹镊子小心地粘在渗出血丝的地方。
这药还拥有防止发脓的作用,即便没有渗出血水,也是要涂一涂的。
不过浓郁的药粉味儿刺的人鼻腔痒痒的,想打喷嚏。
姜锦烟转过脸去,她可不能当着小狗儿的面打喷嚏,那样也太丢脸了。
等上完药已经过去了几炷香的时间,姜锦烟用完早膳,就去了书房,抄起笔,给舅舅写了一封信。
言下之意就是自已近日来多番遭遇到刺杀,希望舅舅给自已准备个宅邸,养上一些好手,探查宫外几个皇子的动静,好让自已心底有个把握。
这要求算不得有多过分,以欧阳家的权势,只不过是抬手之间就能办好的事情。
姜锦烟却写的言辞诚恳。
她希望舅舅多上点心,并且明里暗里暗示了八皇子。
等到舅舅帮自已准备好宅邸以及探查的人手之后,姜锦烟就可以缓缓接手,同时将整个宅邸的奸细换出去。
但自已做这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要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写完信,已经到了正中午,冬日的冰雪正在消融,只不过是一夜未见,原本白色的梅花芽孢竟然已经绽放出点点绿意。
姜锦烟并不急着用午餐,其实很多王公贵族的一日三餐并没有那么准时,因为除了主食之外,大家还有很多零嘴和点心。
不过,姜锦烟吃午膳一向是很准时的,但她今日还有一件要事去办。
小狗儿肩膀受了伤,虽然已经缝了线,也上了药,但是气色一直不怎么好。
姜锦烟打算带人去看看太医,顺便让太医帮自已调配一些去疤痕的药膏。
所以写完了信,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因为皇宫很大,所以稍微去远一些的地方都是要坐轿子的,否则就这么走着去,非得把姜锦烟那双娇嫩的脚掌心走的破皮不可。
温月鸢自然是跟随在轿子身旁的,她今日腰上依旧佩了一把长剑,虽然肩膀和左手上都有伤,但左手的伤口已经大好,如今只剩下深黑色的血痂醒目刺眼。
看着小狗儿那轻松的步伐,姜锦烟心中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惜。
因为她知道对方的伤口有多深,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只不过在众人面前,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虽然,自已很想让人上来一起坐轿子。
不过,姜锦烟到底是没有这样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自已如果真的要为对方好,就不应该过多的宠爱,至少在外人面前不应该表现的有多在意和宠爱。
这样才能给温月鸢带来更长久的安稳,不然为什么父皇后宫中那些得宠的宠妃,有很多在得宠之后就出了意外。
嫉妒利益总会让人干出一些特别恶劣的事情。
太医院距离暖秋殿很远很远,所以抬轿子的太监走到那时,额头已经浸出了一些汗水。
姜锦烟在心里想。
待会儿得给他们赏些东西,走这么远的路,着实是辛苦的。
因为自已平日有事,都是直接传太医的,今日却是突然之间杀进太医院之中,太监们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当然累得气喘吁吁了。
紧接着,姜锦烟就下了轿子。
夏桃赶紧伸手搀扶公主殿下。
尽管心中疑惑,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招太医前来把脉看病。
不过,夏桃深谙一个道理。
那就是主子的事情少打听,他们下人只需要去服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