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情不好,食欲就不会特别高,姜锦烟大约只吃了几百粒米饭,一桌丰盛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但好歹是吃了点。
总不至于让胃里空空如也。
温月鸢也没有继续再劝,因为她能够明白这种感觉,当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勉强吃一些东西,都已经是极给自已面子了。
夏桃将这一桌东西撤了下去,她对殿下的胃还是了解的,知道公主殿下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还能够吃这么多饭,已经算是够给温月鸢面子了。
所以没有多说什么,手脚麻利的将饭菜撤了下去,看来今天又能饱餐一顿了。
夏桃作为暖秋殿的大宫女,自然享有食物的分配权。
姜锦烟吃完饭之后,就沐了浴,这一套繁琐的工序下来,天色也已经不早。
夏桃耐心地给人擦着湿发。
“月鸢呢?”
姜锦烟抬眸询问,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已身边有小狗儿的陪伴,夏桃心里受伤,用毛巾细细擦拭垫下的发丝。
嗔怪道:“殿下怎地只记得月鸢,不记得夏桃了?”
虽然,夏桃一直觉得自已挺大度的,可此时此刻竟然凭空生出了一股危机感,她可能不会成为殿下最信任的人了,但即便这样,自已还是大宫女。
姜锦烟抬眼端详夏桃。
不知道想到什么,轻轻笑了笑。
“怎么,本宫的贴身大宫女想通了,想到要陪本宫侍寝了?”
夏桃一张小脸羞红,不知道该如何说,她还想出宫呢,虽然自已对殿下忠心耿耿。
但是,夏桃也明白,在皇宫是如履薄冰的。
“殿下想吗?”
但作为一个出色的大宫女,可不会明目张胆的拒绝殿下,夏桃只是弯下身子,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
鼻尖都快挨到一起了。
原本,温月鸢答应过殿下,去沐浴完上好药之后,就来见殿下。
她手背上的伤恢复的尚可,虽然皮肉还未长出来,但殿下给的药膏有很好的止疼效果。
活动手指也不觉得特别疼。
定时换药的话,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都是可以的。
温月鸢已经把五根手指露了出来,只留下手背,依旧缠绕着纱布。
从偏殿到殿下的寝宫,只需要短短一段距离,可是,温月鸢却无法再往前迈一步。
她个子高挑,可以透过屏风看到床榻上的情景,此时,夏桃正低头鼻尖几乎快贴到殿下的鼻尖。
这般距离,如此暧昧,当真是让人心底生起嫉妒。
可自已又有什么资格嫉妒呢?
温月鸢家里一开始连良民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地主老爷的佃户,后来凭她被圣上看中,翻了身。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殿下。
自已从始至终没有选择的余地。
肩膀靠着门扉,心却如刀子在割肉一般绞痛,温月鸢双手不自觉攥紧,洁白的纱布渗出血丝。
她这才发现,因为自已左手握的太紧,崩裂了刚刚愈合的伤口。
左手被烫掉了肌肤,想要重新长出来的难度很大,大夫说自已的身体好,不会像有些人,被火燎之后会长难看的疙瘩。
温月鸢被折磨疼痛牵扯的回了神。
然后缓缓往后退,想着待会儿再来,不要打扰殿下。
…
夏桃的耳旁响起了姜锦烟那略带困倦和慵懒的声音。
“不想。”
“你…”
姜锦烟顿了顿,始终没有把,你没有小狗儿好看,这种伤人的话说出来。
“你不是已经许了人家吗,而且本宫对别人也没什么兴趣。”
自已不是父皇,也不是四哥,拥有能流连花丛,脱身而出的本领。
姜锦烟仅仅只想应付一个人,不贪婪,可惜这些话,温月鸢并没有听见。
又等了片刻,夏桃都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姜锦烟还是没有等到温月鸢,心中充满了疑惑。
于是站起身,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最终还是忍不了,放弃了独属于公主尊贵的架子,前往偏殿。
偏殿非常朴素,只有一些最基本的家具,姜锦烟推开门,她动作很轻,木门也没有发出响动。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床榻上的人,温月鸢似乎有些出神,坐在火盆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明头发干了,为何不来见我?”
姜锦烟轻轻皱眉,属于公主的娇纵脾气又涌了上来,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殿下…”
温月鸢惊觉回神,明明她是个暗卫,警觉是很高的,但是,今天有些走神,没想到却被殿下逮住了。
“月鸢……”
温月鸢不知该怎样说,自已其实刚才就来了。
所有辩解的话语哽在喉间说不出,温月鸢察觉到手背传来的疼痛,下意识想把手背藏起来。
姜锦烟自然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动作上前来扣住对方的手腕。
“月鸢,你这是在闹脾气?”
姜锦烟那双凤眯起,她是有皇家风范的,长得也和皇后娘娘有将近五六分的相似。
所以就算没生气,只是微微语气严重一些,都有一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没有。”
姜锦烟成功把对方的左手拽了出来,然后就发现了那被血沁染的纱布。
“你伤口怎么崩开了?”
姜锦烟手忙脚乱的,想起自已的寝殿内有应急的药,于是匆匆折返,翻了好一会儿才又返回偏殿。
“现在夜已经深了,传唤宫女不太方便,我给你上药吧。”
姜锦烟说完就要去拆温月鸢的绷带,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是姜锦烟并非是蠢货。
什么东西看一两遍就应该学会了,而且她看过无数次大夫替人拆绷带上药。
等上完药,姜锦烟才想起来问这伤是怎么弄的,温月鸢当然不可能把自已拈酸吃醋的真相说出去。
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殿下,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姜锦烟还没有聪明到可以通过伤口的痕迹判断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于是点头。
“那下回小心些。”
温月鸢站起身,打算跟殿下回主殿,然而才刚刚站起,那双白嫩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头。
“不用去主殿了。”
姜锦烟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猜到了小狗儿要干什么。
她俯下身,娇艳的唇瓣快要咬着温月鸢那温热发红的耳廓。
“我今晚在这儿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