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儿狰狞的神色略微松动。
她怔怔道:
“可是……可是表哥已经很久没主动来我院子过夜了!”
念诗偷偷吁了口气:
“老爷想是因为丁忧在家,心里烦闷,才不来姨娘院子的。”
“可是,这样下去……”
闵柔儿怕的是,等丁忧结束,两个人的情份也彻底冷了。
前两天表哥院里的人来报,说表哥有意要把冬梅提为姨娘……这让她有了很重的危机感。
念诗瞧着这会儿的闵柔儿心慌意乱,便大着胆子出了个主意。
“你是说,我来牵头办个除服宴?”
闵柔儿有些心动。
她读过书,自然知道大越朝的规矩。
官员丁忧的确一般为三年。但实际上普通官员真正需要守着的也就一年。一年之后就可以“除服”。只要除了服,规矩就不太严谨了,基本上该干嘛都是可以干嘛。
表现在官场上,那就是只要打点好了,有人开口申请,表示这个位置需要丁忧的官员赶紧就位,就完全可以提前起复。
“除服宴”释放的就是这个信号。
“是。奴婢觉得,若是姨娘能借这个机会帮老爷起复,老爷今后定会更加看重姨娘……”
闵柔儿沉吟道:
“可我的身份终究只是个姨娘……如果由我出面,恐怕很多有头脸的人家压根不会来赴宴。”
此时她好恨自已只是个“姨娘”的身份,也就更恨占了她身份的南汐。
南汐那个贱女人,有那么好的家世,在这重要的关头却不想着帮帮表哥。难道就不懂得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
还非要给姑母守什么孝,真是蠢透了。
念诗道:
“可这赵府究竟是老爷当家作主,什么身份不是老爷给的?只要老爷说您可以您就可以。”
“至于邀请的帖子,就用夫人的名义呗”
“让我去求南汐那个贱人?她想都别想,哼!”闵柔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悦道。
念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道”
“姨娘自然不必去求夫人”
“夫人虽然去了庄子将近一年,但并未和离。老爷仍是南大将军的孙女婿。”
“只要您用夫人的名义发了帖子,事到临头再让夫人参加宴会,夫人到时候也不得不认下此事”
闵柔儿的眼睛顿时一亮。
是啊。办除服宴本来就是南汐这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事。她不主动去做已经有了把柄,难道还好意思拆她的台吗?
到时候世人都会指责南汐这个当家主母有多不合格。
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重重的点了点念诗的额头:
“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
念侍忍痛强笑道:
”奴婢愚钝,只是跟姨娘学了些许皮毛罢了“
闵柔儿不耐烦的挥挥手:
“罢了,都别跪着躲懒了,快去洒扫院子,该干嘛 干嘛 去!”
是的,现在就连念诗和如花这种贴身婢女,也得干洒扫洗衣这些粗活,两个人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
幸好有南汐的私下补贴。
否则对于闵柔儿这喜怒无常还穷抠的主子,念诗可真要“猪八戒摔耙子,不侍猴了”。
闵柔儿打定了主意,当即跑去和赵文轩商量。
两人一拍即合,赵文轩便把这事儿全权交给闵柔儿办。
渣男赵文轩还颇为感动的搂着闵柔儿,说了一番柔情蜜意的话:
”这府里究竟还是只有柔儿你懂我心意,别人都不及你。”
闵柔儿羞涩的依偎进赵文轩怀里,心里比蜜还甜。
只是这短暂的温情只持续了片刻,赵文轩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好像脂粉香还混着什么东西坏了的似的——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脑袋也不自觉得离着闵柔儿远了些:
“柔儿你最近是换了什么香?这味道怎么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