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里两个小家伙儿早就睡下了,陆红娜虽然闭着眼睛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过几天她就要带着孩子回家去了,内心里总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烦闷。她男人对她不好,公婆也不拿她当回事,有时真的是憋屈的想哭,却又不得不屈从命运。
刘春花也没睡,借着煤油灯的那点亮光给两个孩子缝制新衣服呢。
虽然刘春花有时候会抱怨大女儿带着孩子一直待在娘家,可再怎么抱怨也是自已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忍心不管不顾。
想着她们娘仨要回去了,也得打扮的干净利索的回去,不能让姓张的那家人把她们娘仨看扁了。
门外传来很轻的叩门声,“妈,你睡了吗?”
“没有呢。”刘春花说道,“燕北啊?进来吧。”
见陆燕北推门进来,刘春花问道,“大晚上的咋不睡觉呢?有事啊?”
“妈,我给你的钱,你还剩多少?”
刘春花立刻警觉起来,“你问这事干啥?”
“快过年了,我想带小芳去城里,给她买套新衣服。”
上一次大儿子让自已扯几尺布给乔妮做套衣服,这一次小儿子让自已拿钱给小芳买套衣服。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自已辛苦养大的小树苗,被人连根挖走了。
“没钱。”刘春花没好气的,“有衣服穿就行呗,买啥新衣服。”
陆燕北峻声道,“我是她男人,给她买衣服是理所应当的。”
等陆燕北回到下屋时,见夏小柒像毛毛虫一样蜷缩着身体躺在被子上,闭着双眼发出了均浅的呼吸声。
陆燕北站在一旁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明明这张脸和半年前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总感觉这会儿看起来顺眼多了。
比从前可爱。
只见夏小柒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大概是右脚撞到了左脚的脚踝,她拧着鼻子嘟囔了一声,“瞎呀,撞疼我啦。”
陆燕北低笑出声。
随后,陆燕北翻出膏药贴,小心翼翼的又帮着夏小柒换了药。
她的一双玉足白白嫩嫩的,脚趾肚像是雪白的珍珠莹润饱满。陆燕北给她换药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总会瞄到她的那对小脚丫,下腹仿佛升起一团火在体内乱窜着,烧的陆燕北口干舌燥的。
就在他心猿意马时,睡梦中的夏小柒忽然曲起膝盖一脚踹向陆燕北那张英俊的脸。
陆燕北急忙抓住她白嫩的脚丫。
差一点点,就直接蹬脸上了。
这睡觉也太不老实了吧,睡没睡相。
陆燕北无奈的低头瞪了夏小柒一眼,而后把她的两只脚丫都塞进被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贴着另一头躺下。
凌晨四点钟,天色刚刚擦亮。
不知是谁家的公鸡打起鸣来没完没了,被吵醒的夏小柒往上拽了拽被子,尽量的遮挡住从窗户缝涌进来的寒风。
“阿啾!”夏小柒揉了揉鼻子,没有一点热乎气的被窝令她忍不住的蜷起身体。
因为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警惕性,陆燕北的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就算睡觉也不例外,所以有点风吹草动他立刻就能察觉。
当被子的一角被掀开时陆燕北就从梦中醒来了,但他只是颤了颤睫毛,并没有睁开眼。
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片刻后,一条腿又骑了上来。
嗯,暖和了。
把陆燕北当做人形取暖器的夏小柒满意的打了个哈欠,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倒是睡的香,却把陆燕北搞的一点困意都没了。
此时窗外的光线不足,屋内也就显得暗淡。
但因为距离很近,陆燕北的目光能清晰的描绘出夏小柒无瑕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甚至能看清她每一根卷翘的睫毛。
他是个十足的兵痞子,糙的很。心思不细腻,对男女之事也不热衷,至少在这次探亲假之前他一直认为女人是个比较麻烦的生物。
事实上就是很麻烦,想到这几日和夏小柒相处的点点滴滴,陆燕北觉得她好像比从前还要麻烦。
可莫名的又不反感,甚至她与自已面对面的睡着时,陆燕北会觉得她香香的软软的,如果用水果来形容,她像甜甜的水蜜桃。
自已思想上的转变令陆燕北自已都无奈的笑笑,随后他把搭在自已身上的那双冰凉凉的脚丫塞进自已的衣服里,贴着腹部为她取暖。
早上醒来时,被窝里热乎乎的。
夏小柒揉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就自已一个人。
灶坑里没有明火了,只剩下还没烧尽的木头散着最后的余热。
夏小柒自然记得自已钻到陆燕北被窝里取暖的事,她倒是没有刻意要勾引陆燕北,但他那么好看又与自已有夫妻之名,就算发生点啥也合情合理。
但,啥也没发生,那真是盖着一床大被聊天的纯革命友谊。
这让夏小柒稍稍有些沮丧,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已的个人魅力不够?还是自已的渣男老公为李冬梅守身如玉呢。
好在这种郁闷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夏小柒在枕头底下捡到三十块钱。
这段时间夏小柒已经充分了解到一块钱的强大魅力,它真的能买好多好多东西。从最初对一块钱的不屑,到现在看到一毛都想往兜里划拉。
“哎呀!发财了。”夏小柒急忙将小钱钱揣进口袋里。
随着房门被推开,鼻尖微红的乔然走进来。
“昨晚睡得怎么样?”乔然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
夏小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言难尽。”
“说来听听。”
“宝儿。”夏小柒表情凝重,“我怀疑啊,陆燕北可能那方面不太行。”
对,不可能是自已魅力不够的,一定是他有点毛病。
“不能吧,看着挺精壮的啊。”
“可能是内虚。”
这会儿陆燕北推门而入,端着冒热气的洗脸水。
是错觉么?陆燕北总感觉大嫂和自家媳妇看自已的眼神带着点惋惜和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