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河村回来的这一路上乔然想的可好了,赚了钱就带自家的小公主去城里购物,过个欢欢喜喜的大年。
她也没想太黑,一条鱼就多赚出来五毛钱而已,但她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老大媳妇,你这鱼咋还要钱呢?”一个六七十岁背着手的小老头问着。
乔然被逗笑,“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今天来的都是亲戚邻居的,一条鱼而已,老大媳妇你别太抠搜了。”隔壁张大娘说着。
“大妈你不抠搜你承包了呗,我便宜点给你,然后你再送给大家伙儿。”
张大娘瞬间被堵的说不出话,对着乔然直翻白眼。
“你这是倒买倒卖,这是犯政治错误,要批斗的。”人群里忽然出现这么一声。
立刻有人附和,“老大媳妇你糊涂啊,你这样不是毁了向南的前程嘛。”
“赶紧把鱼给大家伙儿分了吧,免得你被人举报,关你进牛棚就不好了。”
“是啊,分了分了。”
随着这句最后的起哄,一群人竟然冲过来明抢了。
毕竟只有十条鱼,不够分,甚至有人为了抢鱼还打起来了,一时之间场面混乱的很。
“哎呀真是作孽啊!”刘春花拍着大腿嚎,“大喜的日子这是闹哪出啊。”
乔然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是这样的,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惯的他们。
她三两步跑进厨房,没一会儿拎着菜刀就出来了。
将菜刀往桌子上一劈,乔然站在凳子上吼着,“都给我放下。”
这一嗓子倒是管用,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乔然。
“把鱼都给我放回筐里,今天我就看看谁敢拿,拿走一片鱼鳞都不好使。”乔然拿势的撸了撸衣袖,“不信你们就试试,看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我家大门口。”
嘶!有点冷!乔然又默默的放下衣袖。
不过气势上绝对是震的住,单是那杀气凌冽的眼神就让人心生畏惧。
已经有人害怕了,将抢到手的鱼老老实实的丢回筐里。
不过也有那不服气的,一开始就嫌弃乔然要鱼钱的小老头叫陆金宝,是陆向南的叔爷。
他倚老卖老的拿着鱼就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就拿了怎么着?小王八羔子还敢吓唬我,也不打听打听……”
话还没说完呢,那铁铸的菜刀在刺眼的寒冬里闪着寒光的就飞过来,正正好好落在陆金宝的脚边,就差几毫米钉进他的左脚。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乔然跳下凳子走到陆金宝面前拾起菜刀,用刀尖抵着陆卫国的鼻子,“把鱼给我放回去。”
陆金宝吓的腿都软了,他颤巍巍的喊着,“向南,陆向南,我可是你叔爷爷,赶紧让你媳妇把刀拿走。”
陆向南是一副无动于衷的面容,语气平静的说道,“叔爷,这事是你做的不对。”
只一句话,陆向南就表明了自已的立场。
说起陆家这两个儿子,虽然都挺令人羡慕,但村里人更敬佩陆向南一些。毕竟每年招兵村里都能选上两三个,但这么多年村里就出过一个大学生,就这么一位高中的老师。
有人立刻说道,“叔爷,放回去吧。本来今天给燕北接风,人家刘婶都杀猪招待咱们了,别给人家添堵。”
“是啊,你这是抢,是犯罪。”
陆金宝倒不在乎他们说啥,但横在鼻子尖的菜刀的确吓人。他顺坡下驴,吹胡子瞪眼不情不愿的将手里三斤来沉的大鲤鱼扔回筐里。
乔然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谁也不敢多说废话,都乖乖的把鱼放回去。
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切的陆燕北皱着眉头,与身边的李冬梅说道,“那是我大嫂?”
李冬梅点点头,“那是你大嫂。”
陆燕北的眉头都拧出个川字。
是我记忆混乱了?我大嫂是这个样子的?
还有那个为了嫁给自已跳河闹自杀的夏小芳,刚见面时竟然问自已叫什么哪个村的。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一场小闹剧总算是平息了,人们很快就把热情又投放在杀猪菜上。
唯有乔然,要被气炸了。
一分钱没挣到不说连本钱都赔进去了,更可气的是刚拿回来的鱼都是活蹦乱跳的,这么一会儿被折腾的都有翻白肚的了。
温热的掌心攥住乔然的手,陆向南低声道,“跟我来。”
两人进了下屋,陆向南顺手关严了房门。
乔然泄了气的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宝宝不开心,宝宝想屎。”
陆向南琢磨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她说的可能是想死。
揉了揉她的头顶,陆向南语气温柔的,“你那些鱼想卖多少钱?我买。”
直男哄人的方式真独特,乔然哭笑不得,“你的我的还不都是一样,反正我是赔个血本无归。”
陆向南属实不怎么会哄人,只会说,“以后我的工资都给你,别生气了好么。”
乔然撅起嘴巴,手指尖点着红唇,“过来亲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两人的相处方式就像女流氓调戏良家妇男,偏偏一个乐此不疲,一个跟翘嘴鱼似的一钓就上钩。
陆向南耳垂鲜红的像血珠,紧张的能听到自已重重的心跳声。
他弯下身,双唇缓缓的覆住乔然的唇瓣。
就在这时下屋的木门被人一下子推开,陆燕北的声音也随之而入,“大哥,我找你有点事。”
尽管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分开了,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发生了啥。
陆燕北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么少儿不宜的一幕,他印象里他哥传统又保守,根本就不是那种能背地里偷着和老婆亲亲的人,
“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么?”一贯风轻云淡的陆向南此时有些生气。
说也奇怪,他生气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变化,眼神也不凶狠。可别人就是能感觉出来他生气了,且还有些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惧怕。
陆燕北这孩子从小就淘,天不怕地不怕的。当了兵以后更是桀骜不驯,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可唯独让他有些心悸的,就是自已这位和风细雨的大哥。
“出去。”陆向南冷声冷语的。
陆燕北摸了摸鼻子,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并且很体贴的又把房门关好。
乔然忍不住想笑,“我咋觉得,你训你弟跟训小狗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