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万里无云。阳光落在雪面上刺眼,霜雪凝结在树枝上形成绝美的雾凇。
倒是让人想起那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乔然跑步回来,脸蛋儿和鼻尖都被冻的通红。刚跑到家门口,就看见戴着帽子围着围巾把自已裹成球一样的夏小柒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挂。
“看啥呢?”乔然问。
“宝儿,你说雾凇是啥味的?”夏小柒像个好奇宝宝。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夏小柒把围巾往下压了压,而后踮起脚,伸出舌尖舔了舔树枝上的霜雪。
“是凉的。”夏小柒说道。
乔然,“废话,不是凉的还能是烫的啊。”
夏小柒“嘿嘿”一笑,跟在乔然身后进了院子里的
“宝儿,咱们什么时候进山打猎啊?”夏小柒催促着,“在家待的都有点无聊了。”
“一会儿就去。”乔然道,“我先去洗把脸。”
七十年代的农村没有自来水管,想用水就得到村口的水井里去打水,将打回来的水再倒进厨房的缸里。
寒冬腊月的早晨厨房里没啥温度,缸里的水面都结了一层薄冰。
放在窗台上的暖壶是空的,乔然就舀了一瓢的冷水准备洗脸。
听到声响,在东屋纳鞋底的陆红娜走出来,“妮儿,要洗脸么?我去抱柴烧点热水。”
这位大姑姐从始至终对两个弟媳妇都没啥恶意,自从乔然和夏小柒带着她织帽子赚钱后,陆红娜更是拿她们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不用麻烦了姐,我用凉水就行。”
“那可不行,水缸里的水都冰手,我这就去给你烧水。”
“真不用。”说着话的,乔然已经将水倒进了洗脸盆,“没事,用凉水洗脸还不容易感冒呢。”
嚯!真凉。
当双手伸进水中之时,乔然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挺好,这也是锻炼意志的一种方式。
还没等乔然洗完脸,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站在门边的夏小柒顺着布满冰花的玻璃窗往外看,隐隐瞧见刘春花和隔壁王婶子带着几个人走进院子。
“好像来客人了。”夏小柒说。
身为零零后,夏小柒和乔然都不喜欢家里来客人。因为会被父母逼着出来说客套话,这个叫大姑那个叫二姨的。
实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过是上赶着来巴结的,把富在深山有远亲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说大概率不会有人来刘春花家里巴结,但乔然和夏小柒依旧不喜欢应付各种亲戚。尤其在农村,怕你富嫌你穷的,没几个真心实意的亲戚。
“快点快点。”夏小柒催促着,“赶紧走。”
乔然扯过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下,就急忙抓过帽子和围巾往外走。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正好被进来的刘春花堵在厨房里。
看到最后进来的那对男女,乔然和夏小柒皆是一愣,这不是那个跳大神的嘛。
那女人进去后先是盯着夏小柒看了片刻,然后一脸深沉的说着,“果然被附身了。”
夏小柒惊呆了,心想:这你都能看出来?
她紧张兮兮的转头看了一眼乔然,只见乔然眉头微微拧起,清澈的桃花眸含着探究的意味打量着那个女人。
又听那女人与刘春花说着,“你这二儿媳妇是个道行很深的妖孽。”
这不能忍,夏小柒立刻回怼,“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
七十年代的东北,尤其是农村,人们普遍比较迷信。狐黄白柳灰这五大仙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老百姓都怀着敬畏之心。
听夏小柒敢回骂老仙的弟子,刘春花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这些跳大神的,女的称为出马仙专门给人看事的,男的称为帮兵属于打杂张罗事的那种。
那帮兵与刘春花说道,“烟酒都备齐了?一会儿老仙来了可不能冷落了,否则事没办成还把老仙给得罪了。”
刘春花急忙喊陆红娜去村里的供销社买烟买酒,再买上二斤猪头肉。
陆红娜也迷信,但她又觉得最近俩个弟媳妇很好,所以就小声劝道,“妈,现在咱家日子挺好的,您别瞎折腾了。”
刘春花瞪着她,“你懂什么,她们会吸你弟弟的阳气,对向南和燕北的身体、事业、运气都会造成影响。快去,别废话。”
陆红娜本来也不是个会反驳人的,无奈的看了看老娘,又看了看俩弟媳妇,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眼看着那帮兵开始从兜子里往外翻香炉、圆鼓之类的东西,这是准备做法了。
夏小柒小碎步的挪到乔然身边,小声说道,“我有点害怕呢。”
“怕啥?”
“我感觉,她能看出来。”
就上一次这个女人阴恻恻的眼神,夏小柒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她能看出个屁。”乔然冷哼。
听闻老陆家请了跳大神的给两个儿媳妇看脏病,村里大部分人都跑来看热闹。关于乔然和夏小柒被附身的谣言不知道是从哪开始的,但村里人都深信不疑,毕竟她们的变化太大了,和从前判若两人。
香炉上点了三炷香,那出马弟子和上次一样坐在地中间的小板凳上,帮兵拿出皮面圆鼓就开始一边敲一边唱。
那女人跟嗑药了似的,一边哆嗦一边摇头晃脑。
她这个状态惹得夏小柒“噗嗤”一笑,然后被一旁的刘春花在她腰上用力拧了一把。
“啊!”夏小柒吃了痛,发出叫声。
她这一喊把屋里屋外看热闹的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现原形呢,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
出马弟子忽然停住晃动,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们,尖声质问,“妖孽,你们从何而来。”
夏小柒往后缩了缩,心想:完了,真的被看出来了。
乔然捏着下巴微笑道,“从东土大唐而来。”
只见那女人像掐诀似的捏着手指,“是了,东边的大唐湾正是山精鬼怪修炼之地。”
夏小柒叹了口气,白特么害怕了,这不纯粹的招摇撞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