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乔然扶着额头偷笑,肩膀都跟着颤抖。
虽然广告有点夸张,但该说不说真有人过来问价啊。
况且人的从众心理强,不一会她们的小地摊前面就围满了人。
乔然和夏小柒都是E人,语言天赋也强。八十岁老太太都能让她们昧着良心夸的跟朵花似的,但凡试帽子的她们恨不得把人捧上天。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成本高所以卖的帽子也不便宜,四块九毛八分一个。
忽悠了一个多小时,累的口干舌燥的也就卖出去一半,还剩五个。
眼看集市也快散了,人是越来越少。
夏小柒问,“回去么?”
“还没卖完呢回什么回。”
“可集市马上就散了。”
“走。”乔然蹲下身收起剩下的五个帽子,“换个地方接着忽悠。”
道路两旁树木萧瑟的枝条在风中摇摆,学校里的花坛只剩下枯萎腐烂的花根。
教室里,烧豆杆的炉子发出类似炸裂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就显得很吵。
模拟考,所有人低头盯着卷纸,有奋笔疾书的也有皱着眉头咬着笔半天写不出一个字的。
陆向南站在讲台上低头翻着书,偶尔抬起双目扫过底下一众的学生。
窗外,乔然双手撑着玻璃窗目光追随着陆向南的一举一动。
以往陆向南回家要骑自行车到城南的运输站,站里的姜涛是他高中同学,在运输站开四轮子的。
每到周五晚上或周六早上,姜涛会开四轮子去南阳镇,正好途径圪石村的道口,所以陆向南每周会搭他车回家。
偏巧前段时间姜涛的老娘生病了他就没去运输站,陆向南来回不方便就托人告诉家里暂时不回去了。
一转眼,竟然是半个多月没见了。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向来注意力很集中的陆向南突然有些分神的将目光落到教室最后的那扇窗户上。
隔着有哈气的玻璃窗,四目遥遥相望。
乔然急忙摆摆手和陆向南打招呼,陆向南嘴角微扬了一下,而后就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又放到自已学生的身上。
“公主,公主。”乔然兴奋的推了推身边的夏小柒,“刚才我男人好像对我笑了。”
靠在墙边百无聊赖的夏小柒翻着白眼,“乔然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你是恋爱脑,咱俩穿纸尿裤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你绝交。”
“我长这么大还没恋过一次呢,好不容易碰到个心仪的,你就多包容一下嘛。”
“别怪我没提醒你,恋爱脑、死的早。”
“乌鸦嘴。”
“乔然。”夏小柒瞪圆了杏眸,“你竟然为了他骂我。”
“夏小柒。”乔然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收拾你。”
“怎么收拾?”夏小柒像只傲娇的小孔雀昂着头,“亲亲抱抱举高高嘛?”
乔然噗嗤一笑,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乖!别总瞎吃醋。真有二选一那天,我肯定选你。”
“嗯,我也选你。”
两人正说着话呢,教室的门被推开。
站在门口的陆向南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框,与她们说道,“进来等着吧,外面冷。”
乔然小声说道,“可以么?会不会打扰他们考试?”
“不说话就不会。”
没等乔然说话呢,夏小柒就急忙表态,“放心吧大哥,进去以后我们绝对装哑巴。”
天寒地冻的早就想进屋烤炉火了。
这会儿夏小柒觉得陆向南还行,至少有眼力见,没让她们在外面一直挨冻。
不过到底能不能配上我闺蜜,还有待考察。
陆向南让她们两个进屋后,就指着教室最后排的座位小声说,“先过去坐吧,别发出声音。”
明白,要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两人心领会神的猫着腰蹑手蹑脚的穿过教室里狭窄的过道。
滑稽的姿势惹来周围嘻嘻哈哈的笑声。
陆向南抬手掩了掩唇,遮挡住唇边的笑意。他也不知道这妯娌俩咋想的,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结果搞得跟鬼子进村似的。
教室里就很暖和,很快冻红的鼻尖缓了颜色,手指也没有那种涨涨麻麻的感觉了。
趁着陆向南的目光瞟过这边的时候,乔然抬手捏了个心。不知道他看没看到,但他的耳朵好像红了。
就像上学的时候一样,两人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盼到下课铃声打响。
陆向南让前排的同学收了试卷,然后招呼乔然和夏小柒,“下节是晚自习,你们先跟我去寝室吧。”
两人起身往外走,就听后排有调皮的男生问着,“陆老师,哪位是师娘啊?”
乔然回过身,大拇指蹭过鼻尖微微扬头的从容自信可以用酷来形容,“我是。”
顿时,教室里一阵沸沸扬扬的尖叫和口哨。
她的自信与张扬就像烈日骄阳,光芒万丈。
讲台上的陆向南定定的看着乔然的背影,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要挣脱意念冲破心底,让他有些无法自控。
应该是——冲动。
很想爱一个人的冲动。
出了教室,陆向南询问她们为何进城。
乔然很得瑟的把卖帽子的钱拿到他眼前晃了晃,“来赚大钱啊,我以为我之前是和你开玩笑呢。”
“回本了吗?”陆向南问。
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买了四斤毛线还有毛衣针和钩针总共是花了三十五块六毛,卖出去五个帽子赚了二十四块九,目前来说还是赔钱状态。
见乔然心虚的不说话,陆向南有些想笑。
他提醒道,“成本过高,别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扎,选一个高收入高消费的群体或许能好卖点。”
乔然立刻把手放在耳朵边上,“我洗耳恭听呢。”
陆向南从兜里摸出一块怀表,看了眼时间后与她们说道,“我先去食堂打晚饭,等我回来咱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