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鸢当众戳穿夏永丰也没一点不好意思,反正他今日在众人眼里已无形象,再坏点他也不怕,他又不看他们脸色吃饭!
“那是你爹自已不要的,你作为孙辈的有什么资格质疑?”
“我作为孙辈又作为女儿家确实没资格质疑祖父和我爹的决定,不过我爹让出去的东西本应都有我大哥和小弟的一份,爹让出去前应该没有问过大哥和小弟是否同意把他们那份也让出去,爹作为祖父的儿子孝敬祖父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大哥和我小弟那份希望祖父还给他们。”
“不可能!”夏永丰想也没想的反驳。
“鸢儿,那些良田……”
“爹,祖父和祖母还有你的份额足够祖父祖母饿不着,你把大哥和小弟的份额让出去只是帮别人养孩子罢了,而你自已的孩子可还饿着的!”
“大哥在军营里还受着冻,属于他那份粮食够给大哥做好几套棉衣了。”
“你如此大方祖父祖母可说过你的好,你的兄弟可有感谢你,你的侄子侄女可尊敬您?”
夏二强被问的哑口无言,看着自家女儿面黄肌瘦的脸庞,想着家里比同龄孩子要矮瘦许多的龙凤胎夏二强羞愧不已。
这些年他竟然做了这么多蠢事!
“爹,就像鸢儿说的,我的那份良田可以孝敬您和娘,但是安儿和小言的那份请爹归还给我。”
“休想,家里的田没有你们的份!”
“断亲可以,想分田不可能!”
夏二强还想说什么被夏鸢拉住了:“爹,要是女儿没记错的话那些田祖父为了避税都挂在了你的名下,女儿明天就去衙门补个田契再找户达官显贵人家把田都卖了。”
“你敢!”夏永丰眼睛瞪的溜圆额头青筋愈发明显,他算是知道家里为何这段时间各种出事了,原来都是这贱丫头在挑拨离间。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这贱丫头断绝关系,不然以后家里肯定无安宁之日。
“祖父都能做的这样无情不给我们一家留活路我有什么不敢的?”
“在能活下去这里一切都得靠后,孙女这样做只是为我和弟弟妹妹谋条活路罢了!”
夏鸢说的夏二强更加愧疚,也更加坚定要回属于孩子们的东西。
“好了,都闹够了没有?”
夏永丰看到来人刚准备说出的话在嘴里变了下准备告状:“老族长……”
来人满头银发,穿着身褐色长袍,虽然满头的头发里找不出几根黑发,脸上的褶皱沟壑更是多的数不清,但是脸色红润精气头也足的很。
“不嫌丢人?”
夏永丰没想到老族长一上来竟然是指责他,顿时有些不敢相信。
“老族长,是他们不孝在先,是老二要和我断绝关系的。”
“你闭嘴。”老族长一脸不耐的打断道。
“你以为我才来吗?”老族长看着还想狡辩的夏永丰真想把他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粪。
他的小辈里要是能出一位举人,即使对方不愿再往上考了他也巴不得把人供起来,别说举人了就是秀才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
这夏永丰竟然如此目光短浅,把那两个不争气的都当成宝,把这璞玉却当成野草般嫌弃。
“这些年你做的糊涂事我都知道,不过是你的家事我们也不好管。”
“但是没想到你到老竟然越来越糊涂。”
“自已家里人做错了事却要被你分出去的孙女背黑锅,人不愿意还要把人逐出族谱和其断亲。”
“小丰,以往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瞎的这样厉害?”
“你们父女受委屈了。”老族长看着还双双跪在地上的父女说道。
这俩是个好的,也都不错,就是可惜摊上这样一家人。
“先起来吧!”老族长过来扶夏二强,夏二强有些受宠若惊,哪里敢真让老族长搀扶,在老族长来搀他前先起身顺便拉着夏鸢一起起来了。
夏鸢看着眼前头发几乎全白完的老头有些惊诧,这看起来挺严肃的小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谢谢老族长。”夏永丰对着老族长作揖。
夏鸢也做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仪:“谢谢族长爷爷。”
听到夏鸢的称呼老族长一愣,不由多看了几眼夏鸢,夏鸢也不害怕的任由老族长打量还对老族长善意的笑了笑。
老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在人后。
想着这丫头刚才的所作所为他很难和眼前这娇小瘦弱的小姑娘联想在一起。
都说长姐如母,这几年苦了这丫头……
“夏永丰,你想好了要和二强一家断绝关系吗?”
刚才还是喊他小丰,这会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即使夏永丰再迟钝也听出来老族长生气了。
不过刚才他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放了狠话,这会岂能怂?
“是,儿不孝那我这做父亲的也可以不慈。”
“呵,你的脸呢?”
“父慈才有子孝,更何况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不慈二强哪有不孝?”
“二强要是不孝会被你单独分出来只分个危房给他这么多年都毫无怨言?”
“他要是不孝自已孩子都饿的面黄肌瘦那些田一分却没向你要?”
“做长辈的无德你还指望孩子们无脑孝敬您?”
“他们总要为自已谋条生路吧?”
“既然你一心想和二强一家断绝关系那就去祠堂吧!”
所有人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老族长,尤其是夏永丰、夏二强、夏鸢最为震惊,他们都以为老族长绝对不会同意,以为老族长这关最难过。
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同意了!
夏鸢半天没反应过来,在这宗族孝道观念很强的时代,尤其还是土生土长的一族族长,这思想观念有点超前啊!
“二强,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所有人里最难受的可能就是夏二强了,虽然一直知道爹娘偏心,但是亲爹娘要和他断绝关系他怎能不难过?
“老族长,爹既然坚持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可以不认儿子,但儿子不可以不认我的女儿。”
“我只想要回属于安儿和小言的那份良田,过去五年我一直活在棠知去世的阴影里对孩子们多有亏欠,属于他们的未经过他们的同意我无权替他们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