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二世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他是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法老王。他在位六十七年,也许甚至是世界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统治者。他统一了埃及,缔结了第一条战争和平条款,在埃及的土地上,到处都建有他的雕像和他的神庙……
就如同所有位高权重的人一样,他也追求着永生。埃及人相信重生涅槃,就如同尼罗河的河水可以降而复涨,草木收割之后又可以再生,他一直坚信,人也是可以复活的。
当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畅想着当他重返人间时,想要做的事情了。
征服埃及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挑战,他应该要去更广阔的土地上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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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却完全没想到他复活的计划产生了偏差!
阿布辛拜勒神庙居然因为修建水坝而被移动过了!代表着他只能用灵魂状态存在于世了!
不过这样……也说不清楚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已经回到年轻时面貌的法老王从冥想中睁开双眼,看着四周充满了神秘东方气息的房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没错,虽然身为灵魂,但尊贵的法老王依旧保持着人类的习惯,每日睡觉什么的……
只是,没有了那些用得习惯的奴仆,早就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的法老王总是有些不爽。
也罢,在异国他乡,也就没那么多要求了。
妥协的法老王像常人一样从床榻上起身,非常绅士地朝桌上燃着的人鱼烛打了声招呼。
不过很可惜,他现在只能勉强听得懂汉语,却不会讲。语言不通的烛妹子歪着头瞥了他一眼,重新飘在空气中发呆了。
遗憾的法老王离开了房间,在路过三青鸟的鸟架时,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背脊。虽然身为灵体状态的他根本碰触不到有生命的物体,可是三青鸟也不是普通雀鸟,接触灵体也同样让它很舒服,享受地扬起了小脑袋。
法老王的手掠过三青的背部,在对方缺失翎羽的地方停留了数秒,安慰地唠叨道:“没事,重新长出来的翎羽会更漂亮的。”
三青振翼清亮地鸣叫了一声,它才不在意呢!和它打架的鸣鸿身上掉的翎羽更多!
“好的好的,不在意不在意。”法老王没什么诚意地敷衍着。这小家伙还真是口是心非,若是真不在意,它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子里好多天都没出去过吗?
按照惯例安抚了三青之后,自觉心地善良的法老王心情不错地在哑舍的内间溜达起来。
没错,他来到这神秘的东方国度之后,就一直呆在这家名叫哑舍的古董店里。他也逐渐了解到时光过去了三千多年,世界究竟发生了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同样身为重返人间的灵魂,那位名叫扶苏的王子殿下,做的要比他还要成功,至少对方已经找到了相契合的身体,很快地融入了现代社会,甚至已经利用对方的身份,毫无障碍地开始上班了!
想到这里,年轻的法老王不得不为对方点个赞。
但也仅限于此了。
开什么玩笑!身为尊贵的法老王,又怎么可能去为其他人做事?更遑论是去做伺候人的事情了!
年轻的法老王再一次为那位想不开的灵体同胞默了个哀,随后便抛开思绪,飘到了哑舍的前厅中。
【哎呀呀!那个古怪的异乡人又来了!】门口的一盏长信宫灯闪烁着灯火,娇俏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小妹,你快看!这个异乡人其实长得很不错的嘛!】
【玲珑,恨嫁也不能这样饥不择食嘛!】一个正太音嚷嚷道,【你们能沟通吗?我们说话他都完全听不懂嘛!】
【影青,你这就不懂了吧?听不懂也可以学的嘛!不要小瞧本小姐爱的力量!】长信宫灯的灯火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你看我现在都会韩语了!来个欧巴我都可以说几句沙浪黑哟!】
【欧巴个头!又是听隔壁包子铺放的什么韩剧听多了吧!】
法老王面带微笑地听着那些古董们吵嘴,表情无懈可击,不漏半点自己其实大概都可以听得懂这些古董们在说什么。要知道他当年最擅长的就是学习外族语言,什么苏美尔语、涅西特语、阿卡德语等等他都有所涉猎。只是这汉语要比以上语言都难上许多,他每日要在前厅呆上许久,也多是为了听这些古董们说话,才好学习。
不过口语都这么难,等他能看懂文字又要许久了。古埃及的碑铭体、僧侣体和大众体象形文字现在也早已失传,亚述人所用的楔形文字也早就没人用了,这些弯弯曲曲横平竖直的汉字,看起来更像是一幅幅图画。
有些沮丧的法老王想想自己在埃及醒来时,发现埃及人竟说的不是埃及语,而是什么阿拉伯语时,那震惊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三千多年的时光弹指而过,他曾经统治过的领土虽然依旧存在,筑有他相貌的神庙和石像也依然遍布整个埃及,可却早已不是当年属于他的埃及了。
这样想着,年轻的法老王倒是和有些那位与他差不多时间醒过来的扶苏大公子感同身受。
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的。
越想越是抑郁的法老王,也不管自己暴露在太阳光下有何不妥,径直地穿过哑舍的雕花大门,朝门外的大街走去。
刚从内间走出来的老板正好目睹了这一幕,微讶地挑了挑眉,却并未阻止对方的离开。
【胡闹!那异乡人真是胡闹!这一出去还能回来吗?】柜台上的博山炉吞吐着烟雾,显然是有些生气。
【老板老板!快把他追回来啦!万一迷路了可怎么办?】对法老王异常关心的那盏长信宫灯跳动着灯火,着急万分。
古董们的动静就连内间的三青和烛都惊动了,一前一后地飞了出来。
老板却缓缓地拿起茶壶烧水泡茶,对着嘈杂的古董们平静地说道:“他有随意去留的自由,你们同样也有。”
古董们的声音戛然而止,想到了老板对待古董们的淡然态度,都无言以对。
世间自有缘法,一切随缘。
老板静静地看着红泥小炉上茶壶中的水沸腾翻滚,手指不禁摸向颈间所佩戴的水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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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走出哑舍的时候,与一名身背画板的人擦肩而过。
法老王知道这个人是个画师,总是风雨不误地每天来哑舍临摹画作。同时,他也从古董们的八卦中得知这位画师前世也曾是一位皇帝。
啧,还真是胸无大志的皇帝。
法老王在内心吐槽了一句,心情又低落了几分。因为相比之下,他也没差太多。
郁闷的法老王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有种眩晕的感觉。
也许是哑舍那间古董店有什么特殊的布置,或者是所建的位置有讲究,离开了哑舍店铺的范围,法老王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下意识地往能令自己感到轻松的方向飘去,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博物馆之中。
法老王能知道博物馆这个词都已属不易。要知道在古埃及可没有这种机构,最古老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在法老王自己的仓库里放着,死了也要放在金字塔里带走。若不是之前老板曾经说过他的木乃伊在埃及历史博物馆展览,他也不会特意去查这个词。
喏,总的来说,博物馆就是一种把古董展览给公众看的地方。
法老王还是头一次来到博物馆,饶有兴趣地游逛起来。
这里空间宽阔,透明的玻璃展柜里都摆放着一个个古老的物事。法老王本就对这神秘的东方古国没什么太多了解,再加上他即使不懂,但眼界还在,也看得出来这里展览的古董多半不如哑舍里的那些,很快就没了兴致。
再加上这些古董大多都失了精魄,特别沉默,偶尔有动静的,眼神也都不太对。
也是,被关在一个个玻璃柜子里,能正常才怪……
法老王从一个展柜面前走过,正好听到一对情侣在旁边窃窃私语。
“这个巫蛊偶,据说是当年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私藏的那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用手摸了摸面前的玻璃柜,仿佛隔着空气也可以碰触到那尊人偶一般。
法老王忍不住停下脚步,对着展牌上的三个字默念了几遍“巫蛊偶”。但会说也不代表懂“巫蛊”这两字的含义,顶多知道这是个人偶罢了,所以法老王恨不得这对情侣再多说几句。
那名少女不负他期望地开口问道:“那这个巫蛊偶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啊?”
“我怎么知道?”少年耸了耸肩,“陈皇后巫蛊案发退居长门宫的时候,我才十岁,又怎么可能记得。”
“好吧。”少女嘟了嘟嘴,“也许是博物馆特意弄的噱头。否则当年的巫蛊偶又怎么可能留到现在?早就被烧毁了吧!”
“谁知道。”少年轻描淡写地叹道。
“走吧,我们去看看其他古董。”少女拉着少年的手往旁边走去。
少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玻璃柜里那个破碎之后又被修复好的人偶,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法老王目送着这对聊天古怪的情侣离去,并没有跟上去。他低头看着这尊已经早已失了精魄,只剩躯壳的人偶,遗憾地摇了摇头。
若是这博物馆中都是这种古董,倒是没什么好看的了。
无聊的法老王往博物馆的楼下飘去,途中经过某个办公室,听到几个耳熟的词语,好奇地回返听墙角。
貌似是某馆长大叔对哑舍的古董起了觊觎之心,正一边畅想,一边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研究着怎么把哑舍里的古董都上交国家……
法老王听了一会儿就满脸黑线地飘走了。
他能说他拭目以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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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电梯楼梯出入口繁多,每个地方长得都很相似,方向感极差的法老王绕了好半晌,足足走过那个什么馆长办公室门口六次,才重新找到出口。
嗯,虽然他穿墙而出也可以,但他依旧把自己当成人,暂时还无法适应灵体状态。
等他重新站在太阳光下时,才发现已是正午时分。虽然已是寒冬,但悬挂在天空正中的阳光依旧刺眼。眩晕的法老王走了没两步,就直接退回博物馆了。
找了个阴凉舒服的地方,这什么什么王的墓不错,大半的墓室都被搬到一个展厅里了。法老王扫了眼,发现还挺干净的,也不嫌弃地直接躺进了墓室最中央的棺椁里。
把棺椁敞开盖子放着什么的……只能说现代人越来越不讲究了吗?
不过这个展厅因为搬来了真实的墓室,特别阴森恐怖,本来工作日就极少有游客来博物馆,这个展厅几乎就是人迹罕至了。很安静,不错。法老王满意地躺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有些不舒服,棺椁还是太窄了,都不能翻身。不过等法老王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
博物馆的展厅里是没有窗户的,法老王是走出展厅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皎洁的月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照射进来,弥漫着一股宁静悠远的氛围。
法老王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千百年来都没有变化的明月,低头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手势,向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埃及神祗祈祷了起来。
月华如水般照射到他的灵体上,泛出一圈银白色的光晕,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却有莫名其妙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卧槽!这里怎么有个埃及鬼?最近博物馆里有埃及文物的展览吗?】
【好像没有。】
【环狗,你说埃及鬼会不会有什么管用的法子,帮我们解开那个必须服侍女巫的毒誓啊!】
【我觉得和他沟通都成问题,你会说埃及语吗?】
【喵,也对……算了,最近不是什么三星堆的文物来展览吗?我们还是去那个展厅吧!也许能有什么宝贝可以让我们解脱!】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没志气!难道七块钱一斤的狗粮可以满足你吗?!起码要七十块钱一斤的!我也要吃三文鱼的小鱼干!】
【……还真是高大上的理想……】
法老王无语地听着这两个声音一边吵着一边朝隔壁的展厅走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发现是一只狗和一只猫的身影。
埃及人本身就是猫奴,在传说中猫更是圣兽,法老王看到那只小猫咪浑身洁白,手指就开始发痒,身体先于头脑,有自主意识地开始追了上去。
【啧,又是一个自愿做铲屎官的。】穷奇跳到了一个玻璃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古怪的埃及鬼。
这个博物馆采用的,均是国内最先进的技术,每个文物存放的玻璃展台中,都是感应灯,本来玻璃展台内都是微弱的灯光,只要有人朝展台靠近,就会自动的变得亮起来。
穷奇脚下的玻璃柜在它踏足的那一刹那,就泛起了无机质的银白光芒,从下映照到它的身影,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法老王立刻沦为脑残粉,分分钟想要把它揽入怀中蹂躏。
这时他都忘记自己无法碰触有生命的物事了,伸手就想抱住对方。
穷奇连自家的女巫主人都不愿意让对方抱,更何况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陌生鬼了,见对方伸手过来,就不屑地开始朝另一个玻璃柜上方跳跃着。它倒是想给这个不知道规矩的脑残粉一个教训,但它也知道博物馆这种地方也不能胡来,若是有什么损失,自己和环狗就糟糕了。
纵使女巫的家各种小,各种简陋,但它也不想当流浪猫啊!
环狗摇了摇尾巴,不去管身后的鸡飞狗跳,开始认真地在一个个展柜面前研究来参展的文物。
喏……其实它真的不是文物爱好者来着……但这个三星堆的面具怎么长得那么像刚看过的阿凡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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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沾了一头猫毛的法老王蹒跚地走出博物馆,浑身疲倦的他只想回哑舍寻求安慰。
三青多乖多招人喜欢啊!他怎么就想不开去招惹那只傲娇的白猫!
不过……他好像确实忘记了回哑舍怎么走……
路痴的法老王站在清晨的街头,满脸迷茫。
大概就在附近吧……记得是一条人比较多的商业街……
心态颇好的法老王开始一边逛一边找回哑舍的路。
他经过一家书店,发现畅销榜榜首是一本名叫《Listen》的推理小说再版,作家名的那两个字他不认识。说到底,英文的26个字母太好学了好么!相比起来汉语全是泪啊!
他又经过一家刚刚开门的花店,店主居然是个非常魁梧的汉子,相比起来他娇小可爱的女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她手里拿着的那盆彼岸花也开的很繁盛。即是路痴也是花痴的法老王忍不住在这家花店里停留了一会儿,直到那名店主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他看过来,法老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可以看得到他的。
“哑舍怎么走知道吗?”法老王不禁开口问道。也许哑舍在附近很出名呢……
店主听不懂他的话,但倒是听懂了“哑舍”这两个字的古怪发音,随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法老王有风度地朝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只是,他发现没多久他就又迷路了,甚至想要走回那家花店都找不到了。
其实,并不怪他认路不行吧……这里的人住得也都太挤了,街道太窄了。
重点还都长得很相似!
法老王不爽地随着上班的人流前行着,不时左右看看,期待能看到哑舍的店面和招牌。
在寻觅间,一个略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法老王双目一亮。
这不是和老板很要好的那个医生吗?虽然现在躯壳里肯定换了一个人,不过去问他肯定也能找得到哑舍的。
法老王这时又不怎么着急了,心想着跟着这人去医院看看也不错,也不知道这个古代的灵魂适不适应这几千年后的世界。要是能看到对方出点丑也不错。
法老王没什么同情心地想着。
他便像是背后灵一样吊在了这人的身后,旁观这人去医院上班,有条不紊地查房会诊,不慌不忙地进手术室,面带微笑地与同事聊天谈话……
好吧,看来对方混得还真心不错。
法老王不甘心地承认道。
一晃就到了傍晚,这人因为之前休了年假,倒是还没排上夜班,照常到点就下班了。法老王跟着他走出医院,心想着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就去问他哑舍怎么走吧。
结果对方却一直往人流多的地方走,法老王跟着跟着忽然心有所感。
前面的人果然停下了脚步,而在他的不远处,就是哑舍的雕花大门。
咦?这是要回哑舍看看老板?
可是他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们不是已经闹翻了吗?
八卦的法老王真想冲上去询问下对方的心理斗争,只是语言不通啊……恨……
那个可以沟通的鎏金耳环他可不可以带呢?下次一定要问问老板……
法老王也没有等太久,那人站在哑舍的门前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便离开了。法老王也没再跟下去,而是做贼一般地从哑舍的雕花大门穿门而过。
【啊啊啊!欢迎回来!】一声娇俏的尖叫声立刻响起。
法老王吓了一跳,正好对上那盏长信宫灯,其中的灯火跳动得极其剧烈,直接表达了她的激动心情。
【哎呀呀!真的回来了啊!全须全尾,还好没被什么鬼怪叼去!】
【胆子真是大啊!人生地不熟的就敢往外跑!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可怕吗!】
【是啊是啊,好多姐妹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呢!】
本来寂静的前厅霎时间热闹了起来,法老王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纯粹的关怀了。这时三青也飞出来,绕着他飞了几圈,鸣叫中透着一股亲昵的劲儿。连一直不理不睬的烛也飘出来扫了他一眼,这才重新飘回内间。
法老王的唇边扬起了一个俊美的弧度。
【来来来!愿赌服输!我就说这异乡人一天回不来吧!怎么也要两天!老板接下来一周都要用我喝茶哦!别人不许抢!哈哈哈哈!】
【我赌他能挺过三天才回来。这异乡人也太不争气了,离家出走怎么两天就回来了?】
【切!让你让你!老板最爱的是我!让你一周又何妨?】
【胡说!老板分明最爱的是我!】
【是我是我才对!】
……
法老王越听越无语,这帮古董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争宠……
柜台后的老板抬起了头,指了指身前的锦盒笑道:“正在打算什么时候出门把这支黄金权杖托人修修,你回来的正好,看看缺掉的宝石都是什么材质的,我尽量挑年份相近的补上。”
法老王的脸色微不可查地红了红,随后冷哼道:“那用的可是古埃及的镶嵌法!”
“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一样,但至少要比光秃秃的权杖要好看。”
“……哼,好吧,给你们这些凡人一个供奉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