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又缓缓道:“二婶这么笃定你儿子丢了与我有关……
莫非二婶知道点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没准能帮二婶吧儿子找出来呢。”
张氏面色惨白。
现在她若说出来就等于自爆了他们的计划。
可是那等下作之事,怎么能宣之于口?
张氏这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也想不到妥当的应对之法,张口结舌半晌什么都没说出来。
阮江月大发慈悲地说道:“看来二婶是急糊涂了,既然人找不到了,那就赶紧去找人,莫在这里浪费时间才是。”
张氏盯着阮江月看了半晌,果断转身带着人走了。
黄护院看情况不妙,也立即要带人走。
但阮江月怎能让他们这么轻飘飘离开?
“站住!”
阮江月淡淡出声,青鸿立即带着几人上前,把梧桐院院门挡住。
将黄护院和家丁等都拦在了院内。
黄护院沉声说:“少夫人这是干什么?我们还要去别处搜寻贼人!而且少夫人刚才听到了。
二公子现在也不见了,我们还得找人!”
阮江月说:“是,我听到了,但你们方才污蔑之事须得有个交代。否则日后谁想污蔑我就污蔑我,在这沈府我如何立足?”
“你想怎么样?”
黄护院阴声说:“你这样不依不饶耽误了时间,贼人跑了,错过了找寻二公子的最佳时间,出了事少夫人负不起责任!”
“我自然不敢耽误搜查贼人、找寻丢失的二公子……我要的交代不会耽误太多功夫,只用片刻就好。”
阮江月话落,朝青鸿看了一眼。
青鸿颔首,一拳砸向了面前一个家丁。
家丁惨叫一声跌到一旁,吐出三颗牙齿来。
接下来,青鸿一拳拳砸出去。
方才污蔑阮江月名声的人毫无错漏,全部挨了招呼,也是毫不意外,每个人吐出三颗血牙齿。
当然也有人反抗,还有人逃窜。
但青鸿身手太好,出手奇快。
他站在院门前,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那些人反抗不了也逃跑不掉。
至于那些先前没出声的自然也没挨打,看这副场面大惊失色,很快就站到了另外一边去,连声呼喊自己没说。
打完家丁,青鸿朝着黄护院走去。
他目光阴狠面容狰狞,紧握的拳头骨节咔嚓作响:“该你了!”
下一瞬,重如铁锤的拳头砸了过去。
黄护院能做护院自是有些身手的,只是青鸿武功在他之上,出手又快又重。
砰砰两下,黄护院挨了两拳。
栽倒在地上吐出六颗带血的牙齿,惨叫呼痛蜷缩成了一团。
阮江月垂眸,居高临下地睇着他:“这就是满口胡言的代价,青鸿下手应该不算重吧?
现在你们领了罚,我也不多为难你们,快去搜查贼人,找二公子吧。
可别耽误了正事。”
话落,阮江月转身回了厢房。
倒了一地的家丁抱脸哀嚎。
那些没挨打的盯着他们目瞪口呆。
大家想起方才青鸿下手——能准确无误每一个都打落三颗牙齿,那得是多大本事?
还下手不算重?
青鸿那拳头下去,这些人满口是血根本是起不了身了。
这不算重?
那些站着的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的牙已经开始疼了。
这一番震慑,让他们不寒而栗。
他们再不敢磨蹭,拖着受伤的人轰然而走,很快就还了梧桐院安静。
……
阮江月进了梧桐院厢房。
青鸿上前回:“沈斌在库房箱子下面的暗格里,没人发现。”
“嗯。”
阮江月点了点头,“你办事我素来是放心的。”
青鸿原本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各类经验都十分丰富。
阮江月与他主仆多年,不知觉间学到了青鸿许多谨慎的生存本领。
嫁入沈府,住在这梧桐院,闲来无事便挖点地窖,做点暗格什么的,今日这种关键时刻便都派上用场。
青鸿的手背上划破了皮,骨节也有伤痕。
阮江月猜是方才动手用了大力弄的,便让青梨先帮忙处置伤口。
阮江月则来到床前,踢了脚踏一下。
咔嚓。
床底地砖往两边分开,一个方正的地洞显了出来。
阮江月弯身朝里探出手,却猛地瞳孔紧缩。
脚踏处是机关。
她先前把阮星澜丢床底的时候,就踢动机关,把阮星澜藏机关内了。
那些人自然是搜查不到。
可现在,里头空空如也!
原本该在机关内的人没了?
他……明明中了迷魂香睡的那么沉,被丢进去前阮江月还点了睡穴!
这样一个人没了!
“嗨。”
就在阮江月呆滞之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道男音。
阮江月仰头。
屋梁之上垂下一条大长腿,左右轻晃。
阮星澜微探着脖子朝下看,面部轮廓在一片灰色光影之中更显深邃,那双眼睛还是黑亮的不像话。
他的声音清爽浅笑,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你是在找我吧?”
话音落,阮星澜一个纵身,轻飘飘地落到了阮江月面前。
“我醒来后,从里头翻出来,正好有人进来搜查。我怕被看到了坏事,就上了房梁,我应该没惹出乱子吧。”
阮江月站起身来,深深地看着阮星澜,瞳孔忍不住微缩。
照这么说,他已经在上面待了一阵儿了。
她和青鸿虽不能说是绝世高手,却也是功夫不错,警觉性极好的,但他们进屋后,都没发现这个人在上头!
而且他自己醒了……他冲破了睡穴!
阮江月既惊又疑:“你吐纳控制的这么好,内息又如此厉害,那方才在假山,怎么中了招?”
“你说那个香么?”
阮星澜讪笑:“其实一开始也没吸到的,后来你踢到我,疼的岔了气大口呼吸,然后就……呃,嗯……”
他有些尴尬,不说了。
阮江月想起方才自己那提膝一顶,下意识地低头瞥了一眼。
阮星澜微绷着背脊侧了侧身,倒似是被阮江月那一眼看的不好意思,脸颊上还浮起一抹暗红。
阮江月诧异,“还挺清纯。”
这都能脸红。
“咳——”
阮星澜虚握拳头在唇边干咳,企图掩饰尴尬。
可阮江月实在淡漠。
那无所谓的眼神姿态,就叫阮星澜的脸又红了一个度,晕染的耳朵也红了。
阮江月睇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我方才是用了全力的,你等会儿让青鸿帮你看看吧。
如果有什么不适及时处理,免得以后——”
“没事——不用看也不用处理的,真没事。”
阮星澜连忙回应,也赶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