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牵着手,穿梭来往在人群之中,新奇的小玩意儿很多,阮江月却再没了买东西的兴致。
阮星澜方才竟想拿他那镯子去帮她换礼物,实在让她无比的心花怒放。
她与他十指相扣着,心情雀跃,又冒出些话儿来想喝他说,可周围人声颇有些嘈杂。
走了一段儿后,阮江月牵着阮星澜进到了一条稍微僻静的街巷中。
巷子漆黑暗沉。
阮江月手上那蝴蝶弯月的灯笼因为二人走的太快,里头的小节蜡烛被夜风吹的熄灭。
只有远处人家门楼下亮着一盏灯笼,光线实在昏黄,聊胜于无。
在这一片暗沉沉的光影之中,阮江月那双眸子却光华灼灼,星辰一般闪亮。
她还牵着阮星澜,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片刻,将他面上朴素至极的面具推了起来。
露出那张清逸俊美的容颜。
“吃糖葫芦!”
阮江月把糖葫芦送到阮星澜唇边,这一路过来她只吃了一颗,那竹签儿上还穿着好几颗,直接抵在阮星澜唇上。
阮星澜给面子地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阮江月听见了,却压根没过心,她盯着他低声说:“自小到大,除了与姑姑待在一起,我便是与你待在一起时最开心。
你好像什么都会,每每给我惊喜,你还好会说话……
真的好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也很庆幸,当初我把你从水中捞了出来。”
阮星澜眸光柔和,唇角微弯笑意浅浅,却又忍不住低声询问:“那,你和他一起的时候不开心吗?”
“谁?”
“他。”
阮星澜低头,也将阮江月面上的蝴蝶弯月面具推起,“焚月城少主,孟公子。”
阮江月轻笑出声:“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气呢?这么甜的糖葫芦,你吃了之后说话却犯了酸,难道你吃到了坏的吗?”
阮星澜默默抿唇。
他当然也觉得,自己问这些实在毫无风度,实在好笑。
可话说到这儿好像顺势赶着就出来了。
毕竟阮江月实在出彩,那孟星衍先前在阮府的时候又表现的实在痴情,他们二人相识又早,听着还有颇多纠缠。
他怎能一点不在意?
所以现在,哪怕阮江月已经说“除去姑姑便是与他一起最开心,”他也还是想听她说一句,与自己一起比与那个人一起开心。
阮星澜不禁暗叹。
承认吧,自己成了个小气吧啦的人。
阮江月没等来他的回答,却瞧见他眼底光华涌动,浅浅的介怀,淡淡的懊恼,几分无奈……
她咯咯轻笑出声,随意将手中灯笼别在墙壁缝隙,展开双臂环上阮星澜脖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角。
阮星澜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片刻,阮星澜抬手环握住阮江月的腰肢,轻轻往上提抱,他低头落下吻。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合着男子清淡檀香以及女子自带的浅浅幽香充斥在二人口鼻之中。
阮江月原本只是浅吻他一下,是安抚之意。
谁知他会反客为主。
重新吻了过来也便罢了,还抵着她后退半步,将她轻叩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之上,捏握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竟透出几分强势霸道之意。
这与她往日了解的他都不同。
阮江月不禁双眸张大,错愕地眨眼。
阮星澜放开她些许,好看的唇在她的眼睛、额心左右游走,声音低哑暗沉,撩人心动:“我大约知道了。”
阮江月怔怔问:“知道什么?”
“知道我为何总是失控……因为是你。”
他浅笑说着,一手不知何时上滑,轻轻抚上阮江月的脸颊,虎口正好卡在阮江月的下颌之上。
稍稍一抬,便让阮江月下意识扬起脸庞。
他低头,将更缠绵温柔的吻落了下去。
阮江月“唔”了一声,到底是心中还残存几分矜持,念着此处是外面,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便有些抗拒。
“别、闹,等、等回去。”
她发出细碎声音,却不妨阮星澜轻吮她唇角一下,被这样亲近过火的碰触吓到,一下噤了声。
“等回去做什么?”
阮星澜浅笑。
他手指碰到了墙壁的冰凉,便将手掌落在阮江月后腰上,压着她往自己怀中靠:“别冷着……也别怕,有人靠近我会知道。”
他平素都是温润谦和的样子,但现在察觉阮江月顾虑街上百姓。
他心底竟难得冒出几分恶劣来。
微勾的唇角,上翘的眼尾……远处昏黄灯火将他那双平素温和清雅的眸子照出几分火苗来。
一眼看去坏坏的。
这样的光华却也让阮江月有些失神迷乱。
“别怕。”阮星澜再次低哄一声,用吻浅浅描绘着阮江月好看的唇形,修长手指摩挲着阮江月的耳垂以及耳后肌肤。
阮江月轻哼了一声,落在他肩头的手将推未推。
后在他霸道又温柔的亲近之下,终究双手往后滑,将他脖颈紧紧环抱。
推高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歪斜。
阮江月半眯着眼儿,只觉神思迷离乱飞,如身处一片混沌之间,感官变得异常敏感。
这怀抱真的温暖,舒适。
这样亲昵的接触让人如似飘入云雾之中,让人眷恋难舍。
她曾胡闹地与阮星澜想试试“脸红心跳”是什么感觉,如今却是真切明白。
更没想到男女之间的亲近可以如此迷乱心神,是全新且未知的领域,想靠近又羞于靠近,想退却又不愿退却。
阮星澜也乱了。
初时只因她蜻蜓点水的啄吻他起了心火,后她羞怯躲闪,激起他心底几分恶劣,再后面却凌乱失控地他都不明所以。
是她娇腻惹人难以罢手,也有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本能驱动吧。
二人不知觉间便沉溺在从未碰触过的旖旎之中。
直到远处忽然砰的一声响。
两人瞬时间惊醒。
阮江月脸儿红红,眼神也弥蒙,眼底情潮浮动,有一瞬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呆愣片刻后,察觉身前心房处按了只手。
她缓缓低头,看向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阮星澜也呆愣如同被点穴,瞪着自己的那只手,仿佛无法理解,自己的手为什么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