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上了自己的船,三个小的没有人领着疯了,吴婉娇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躺在榻上躲清闲。
“不出去?”夏景皓看着恹恹没有精气神的吴婉娇说道。
“天气热了,不想动”吴婉娇翻着书慢不经心的回答道,她不敢说自己有点紧张和不安,怕夏景皓担心。
“是啊,五月底了,马上到京城了”夏景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发觉这次来京城,简直就像来龙潭虎穴,他紧张而忙碌的安排着各种事情,不敢有丝毫大意。
“嗯,不知为何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吴婉娇抬起头想了想对着夏景皓说道。
夏景皓双眉抬了抬,“在京城生了几年?”
“五年”吴婉娇眯着眼想了想,时间也不短啊,想不到自己已经这样老了。
“我认识你时,你刚到这里来?”夏景皓追问了一句,心里在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她拎着裙子果断决然的跳下马车,想想真是可爱,为何那时自己看不到可爱呢,那时自己正为杨四娘和太子走的近而烦心,那有心情去看别的风景,唉,自己错过了多少风景啊。
“是,认识你的那年五月,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吴婉娇想起那年,对面满墙头的槐花,雪白堆成岭,香气扑鼻,惹人垂涎。
“当时害怕吗?”夏景皓抚上她的肩膀低低的问道。
“没觉得害怕,我到这边过了很久,才想起自己是怎么死的”吴婉娇笑笑说道。
“你……以后别说死啊死的,不吉利”夏景皓用力按了按她的小肩膀心情沉重的说道,他不想听到‘死’这样的字眼,听到后,让他心惊胆颤。
“好吧”吴婉娇点点头,是不吉利,心情也低沉下来。
“别不高兴啊,我们这次还去你们家的别庄,去我们认识的地方走一遭”夏景皓安慰她,想着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的荷塘,还有那一块早就注定缘份的‘喜鹊登梅’玉佩。
“切,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原杨尚书府,怎么你再去做人家的‘姑爷’”吴婉娇撇了撇嘴瞄了一眼说道。
“臭女人,我去出钓鱼了”夏景皓见她精神又好了,不跟她打哈哈,他有许多事要做呢,钓鱼不过是晃子。
“哼”吴婉娇无精打彩的又翻起书来。
京城一天比一天近了,他们转入进京的大通河,这条在吴婉娇提议下,清淤疏通的大河,近十年后,再次出现在吴婉娇眼前时,吴婉娇自己都惊呆了,这条大河入口处的支河三岔六道,呈现出空前的繁华,使周遭区域成为繁荣昌盛的经济区域。
不仅如此,大通河的开发与京城外围的农田水利建设也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在开拓航道的同时,对消除内城水患和外城引水灌田起了巨大的作用。
吴婉娇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竟然会这样,天啊,居然会这样,一只蝴蝶的翅膀竟有如些作用,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孩子们看着大笑不止的母亲,奇怪不解的盯着她,自己的母亲这是怎么了?
“母亲”小念儿不安的叫了声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怎么了”小言言也有点怕,小声的说道。
吴婉娇却没有理会孩子,看着开阔的水域摇头说道:“我爹跟我说,这些年因为大通河,日子过得富庶,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们看两岸府、县百业俱兴,商业气息多浓厚,多繁华啊!”
“不此如此,因此而生的一大批官、私船业、瓷器、酿造、生活用品及其他各种手工业等,蓬勃兴起,让各种商业店铺、商业人口大增”夏景皓了解的比吴婉娇多些,他的政务涉及到这些事情。
夏景皓抱起女儿,对她说道,“乖女儿,别害怕,看到河两岸了吗?”
“看到了,有什么不对吗?”小言言把手放在嘴巴里,嘟囔道。
“没有不对,是很好,你们现在不懂,不要紧,但是你们要知道,你们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这里是在她的提议下,才有如些繁华景象”夏景皓第一次在孩子们面前如此肯定吴婉娇,对吴婉娇作出如此之高的评价。
“母亲,真得吗?”小言言睁着大眼睛问道上。
“母亲”小念儿也崇拜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虽然他不知具体为什么。
“母亲”小言南伸出小手,放在自己母亲的手里,小声的叫了声母亲。
三个孩子一脸崇拜,虽然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是不防碍他们对自己母亲的认同。
“是,不过母亲没有你们父亲说得那么好,我只是提了一下,真正做的另有其人,是他们让这里繁华如景”吴婉娇不好的心情被这个冲散了很多,对着夏景皓说道,“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为大家带来福运啊?”
“是,特别是为我”夏景皓两眼深情的看向吴婉娇,仿佛看到了天荒地老。
“切,别这样看着我,我会难为情的。”吴婉娇被夏景皓深情款款搞得害羞竟不敢看他,低了低头,笑着说道。
“哈,哈……你居然还有害羞之时,我以为你不懂害羞二字怎么写呢!”夏景皓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切”
突然之间,天边飘来一团黑去,天黑了下来,一场大雨不期而至,一家子连忙躲进船舱内,吴婉娇看了看外面河流的水位,想了想说道:“进入五月份,雨水好像多少很多啊?”
“我也感觉到了,对农事,有影响吧?”夏景皓也跟着看了看外面的水位,问道。
“应当有吧,”
京城法华寺
“师傅,你这几天,好像不高兴呢”小沙弥变成了少年和尚,处于变声期,声音有点嘶哑。
“有吗,为师一直板着张脸,你能区分出高兴和不高兴?”慎独微笑着对他的小徒弟说道。
“当然能,我都跟师傅生活十几年了,这点还看不出来。”了真一脸得意的对着自己师傅说道。
“是啊,一起生活十几年了”慎独有点愁怅的摇了摇头。
“师傅”了真看到这样的师傅感到不安。
“你师叔呢?”慎独转头问道了真。
“他,整天晃荡,然后吭蒙拐骗”了真鼓了鼓嘴巴说道。
“也是本事”慎独不以为意,这世上之人,决大多数时,不过求个心安理得罢了,能懂天意、知天命的有几个?无所谓骗不骗,各取所需罢了。
“师傅,师叔说福星进京了,你知道吗?”了真突然起来这事,赶紧开口说道。
“知道”慎独点头,一幅早就知道的样子。
“啊”了真愣了一下,不解。
“她不应该来的”慎独站了起来,走到亭边,凭栏无眺,山高水阔,到底何处是归鸿?
“师傅”了真有点怕,能让师傅愁怅的事必不是小事,到底是何事呢?
“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慎独一个人静坐在山腰之上的亭子里,看着似触手可及的云雾,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天地就在心中。
吴府
“大郎啊,你派人在码头守着吗?”吴明德对着大儿子问道。
“爹,守着呢”大郎笑笑回道,心想父亲也太急了,信上说还有五、六天呢,虽然这样,他仍然派人守正码头。
“不行,我得去看看,要是娇娇到了看不到我该着急了”吴明德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码头亲自等着女儿,不然心不安。
“爹,别急,会有人来报信的”吴大郎看着如此着急的父亲无奈笑着说了一句。
吴明德摇摇头往外面走,“我去等,等到了,我让人通知你们。”
吴大郎媳妇在边上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心想,嫡长孙都不如这个小姑子,真不知这个小姑子是何等人物?
京城皇宫齐妃宫
“金环,打听到了吗?”夏明月见自己的大丫头从外面进来,亲迎上来。
“打听到了,听说已经进大通河了”金环高兴的回答。
“是吗?那就快了,最多三天就能到了”夏明月想了想高兴的说道。
“是,小姐”金环点头。
“我侄子侄女的见面礼备好了吧”刚准备转身的夏明月突然想见面礼的事,连忙问道。
“好了,娘娘”边上的银环笑着回了话。
“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哥哥了。”夏明月叹了一口气,多少年了,终于可以见亲人了。
“娘娘”见个跟过来的丫头跟着她一起感叹起来。
京城外某客栈
“人到了吗?”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人阴狠的问道,这是一张完全北方的脸,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双眸威猛、充满了暴戾之气。
“到了”身材同样高大、粗犷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好,随时待命,就不信他这次能逃过去。”
“是”
皇宫深处
“你们家爷怎么说?”一个华贵而端庄的妇人站在宫灯边上,低声问道,宫灯灯芯明暗之间,投射下来的影子晃动不安。
“爷说了,给他一点点教训,应当心中有数了”脚下跪着一个俏丽的丫头,声音也压得很低。
“如果还是不站在我这边呢”华贵妇人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看向皇宫的远处,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看到此景,这里就是人人想爬上来的云端啊,想一直端坐在云端,为何这么难呢,为何那些人就这么不听话呢?
“爷说,他自有后招”声音很小,丫头也听到了,想了想回到。
“跟你家爷说,我好了,他才好,我不好,他甭想好过”华贵妇人突然从神游中清醒过来,低下头阴蛰狠戾的说道。
“是,娘娘”
大通河上,夏景皓在听青风的呈报,眉头紧锁。
“爷,你看该如何?”青风抿着嘴,等着夏景皓的命令。
“让我想想,”夏景皓听过之后,来回走动,京城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杀戮,以前,不是自己就是和自己有联系的女人,现在是自己和妻子和孩子,突厥人当然是其中之一,这个毫无疑问,至于其他顺势而为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反击或避开。
“是”
是夜,夏景皓在后舱对着孩子们说道,“小念儿,别慌,你就当在家里的池子里游玩,很快就有小船迎过来的”
“是,父亲”小念儿已经有点懂事了,点点头,抿了抿小嘴说道。
“娇娇,你怕不怕”夏景皓看向吴婉娇,对着她微微一笑。
“我,机会正好,练练水性,”吴婉娇开玩笑的说道,以此来冲淡紧张感。
“双胞胎会有人背的,我的亲卫里有熟水性的。”夏景皓点头,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
“嗯”
“我们去你家的别庄,由别庄去京城”夏景皓一脸沉静、严肃。
“嗯”
夜是幽静的,五月底的清风微暖,轻轻拂过河面,拂过岸边的树叶,鸟儿早就归巢,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大通河。
大自然沉浸在酣梦中,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夜晚,黑夜中,在苍茫的大通河里,一只小船正摸索着前进,悄然无息。
五月底的河水仍然是冰冷的,吴婉娇一手抱着一个浮木,一只手轻轻朝前划动,不时还朝边上的双胞胎看过去,两个小娃子冻得两牙直颤。
夏景皓踩着水,伸头看了看不远处,河面上,时不时有船只经过,他们离开自己的船已经有两三里地了吧。
双喜轻声说道,“爷,来了”
“好,你去接应一下”夏景皓一喜,低声说道。说完后把孩子的妻子朝自己身边拉了拉。
“是”
第二天黎明时分,吴婉娇他们没有去别庄,穿过大通河的支流,上岸时,居然到了当年他们相遇的小客栈。
夏景皓和吴婉娇两个人作普通商人打扮,小念儿扮了小厮,双胞胎都作了女孩子打扮,他们看起来就是两年轻人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孩子走亲访友。
夏景皓贴了胡须,抹了桐油灰,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了。
他们一行几个进了客栈,同时客栈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他们看上去是行脚商人,夏景皓只一眼,就瞳孔紧束,居然狭路相逢,自己送上门来了,心跳如鼓,不会的,不会的,慎独大师说我福泽绵长,子孙福堂。
他不动声色,扶着吴婉娇慢慢走进客栈,吴婉娇脸色苍白,昨天冻了一夜,还没有缓过神来,现在迫切想洗一把热水澡,所以根本没有在意到夏景皓的变化。
几个彪形大汉朝他们看了看,好像只是好奇,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们看得很仔细,把要进门的一行人细细看了个遍才大摇大摆准备出门。
客栈老板见客人要出门,连忙上前送客,“客官,走好,各位要是回头路过,还过来住啊,那几间还给你们留着。”
几个人一声不吭,只管接过小二牵过来的马,打马朝京城方向跑去。
“真是怪人,不言不语。”掌柜念了一句,摇了摇头连忙过来招呼进门的客人。
夏景皓见这一行人走了,紧绷的身体,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连忙让店家备热水。
双喜见世子妃有人照顾上,才来跟夏景皓说话,“爷,你看刚才那几个……”
“只是当中的几个,其他地方应当还有”夏景皓眸色幽深,心思不明。
“刚才可真悬,竟然遇上了”双喜后怕的拍拍自己的心口,他们经常和突厥人打交道,当然能分辨出此人是不是汉人。
“嗯,船上有消息吗?”夏景皓心想,想不到狭路相逢,擦肩而过,真是好险。
“一切照旧”双喜接到陆致文传过来的消息说道。
“这样倒可以在这里休息两天了”夏景皓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他们应当想不到,我们居然住到他们落脚之处”双喜笑了一下说道。
“嗯,”
夏景皓所在的船只仍然不紧不慢的在大通河上行进着,只是上面的人变了,由他的下人们扮成了他们,由此来迷人眼。
夏景皓带着妻子儿女在客栈休整了两天,才算活过了来。
“真是万幸,都没有生病”吴婉娇看着三个活蹦乱的孩子高兴的说道。
“还怕吗?”夏景皓坐在她的边上,摸了摸她的鬓角,帮她整了一下碎发。
“还行,我们到底躲什么人?”吴婉娇还真没有害怕,可能是老公孩子都在身边吧,就是觉冷,冻死了,差点生病。
“突厥人”夏景皓挑能说的说了“突厥反对派,这些年来,从没有停止对北齐和赵王的刺杀”
“他们还要杀赵王?”
“当然,赵王的防线可比我们还有价值,突破赵王的防线,得到的是一块大肥肉。”
“也是,就他们?”吴婉娇想起了当年几起刺杀,好像不仅仅突厥人。
“也许还有其他人?”夏景皓笑笑说了一句,并不打算跟她深说,这些事,不应让她担心,更不能让她操心。
“什么人?”吴婉娇看了看夏景皓问道,有点想知道。
“现在青风还在查”夏景皓避重就轻,一句带过。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进京?”吴婉娇见夏景皓不打算说,也不追问了。
“明天早上”
乾明五年五月二十八日,阔别京城九年之久的夏景皓和吴婉娇踏上了回京之路。
吴明德在大通河边已经守了五天了,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通河,心情由激动变成了焦急,由焦急变成了不安。铁柱穿过人群一路跑过来,“老爷,还没有到,不过好像快了”
“好,好”听说快了,吴明德高兴的点头。
胖丫和随夜及陆致文已经全面戒备。
“马管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陆致文到二层楼上问着马家富。
“放心,全船的丫头婆子,只等你们下令,就上小船”马家富做过剽师,现在遇到这样的事,也算镇定。
“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任何人有事”陆致文强调了一遍,不放心自己又查了一遍,见一切妥当,才点头。
吴明德远远得看见一只二层货船缓缓而来,提着的心放了放,只见船头上站着的人朝这边挥手,他也朝他们挥手。
川流不息的码头,人潮拥挤,在人潮中,有几拔人马蓄势待发,盯着不远处的两艘船。
近了,近了,更近了。
吴明德大叫,“娇娇”
铁柱见人多,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老爷。
天空飘来一阵黑云,瞬间遮天蔽日,一场大雨好像就在头顶,倾刻间就要倒下来似的。
吴大郎也过来了,赶紧准备好大油伞,帮自己的爹撑上,“爹,妹妹船马上就要靠岸了”
“是啊,不容易啊”吴明德激动起来,抬着脚跟看过去。
就在人们避雨瞬间散去之时,码头上莫名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踩着靠岸的小船分别上了两艘船,一场厮杀防不猝及的发生了。
刀剑之声惊呆了所有人,码头巡捕愣了一下,大叫起来,“来人,来人,……”
胖丫和马家富带着船上丫头婆子及孩子们已经撤退,小船快得如离弦的箭,瞬间划出去很远。
随夜和陆致文带着北齐亲卫守在船上,见黑衣人厮杀过来了,只战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是两拔人马,他们不恋战,点着了毁船的土炸药,倾刻间,火光冲天,船只迅速烧了起来,船上的黑衣人基本全殁。
而另一只船上的黑衣人见此,大吃一惊之后,迅速离开了。
吴明德大恸,“娇娇……”
京城五马司门口
“报……”信侍传报急速而来。
京城五马司小吏问道,“何事”
“报,大通河码头,赵王及夏世子船招截杀”
“啊”小吏吓得哆索起来,“赶紧上报”
京城皇宫
半个时辰之后,仁宣帝拍案而起,“究竟何处贼子,竟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
“回皇上,赵王和夏世子现下落不明”
“招薛小侯爷觐见”仁宣帝威严冷冽,瞳孔紧束。
“是”
一个时辰后,薛子玉出现在大通河码头,看到一只船飘在河里,一只已经尸骨无存,再看河面,五城兵马司的人和大通河巡捕正在水中捞人。
“查”
“是”
京城赵王别院
“父王,想不到夏世子料得挺准的,居然知道码头有危险,我们跟着他们倒是省了不少事”吴亦轩坐在赵王对面,挑着眉说道。
“是沾了他的光,没想到,夏景皓越来越有将王之相”赵王眯着眼,悠悠的说道。
“父王,现在怎么办?”吴亦轩问着自己的父王。
“能怎么办?突厥人不出手,其他人也会出手,我们是避不过这些的事情的”赵王对着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轩儿,这些你都要看在眼里,然后让自己保持警醒,知道吗?”
“是,父王,孩子谨遵您的教诲。”吴亦轩站起来给自己的父王行了一礼,然后问道,“父王,皇上现在不过而立之年,他们需要这么急吗?”
“立太子从而来都是一条血腥之路”赵王目光深远的说道。
……
京城某官道
“瑾之,让他们快点,我怕我爹在码头等不到,能急出病来”吴婉娇心急如焚,离约定的日子已经好几天了。
“知道,我让他们尽量快点”夏景皓看着急得就要飞起来的吴婉娇回道。
夏景皓对着帘子外面叫了一声,双喜打马过来,“爷,有什么吩咐?”
“喜子,你让人通知吴府,就说人马上到”夏景皓吩咐道。
“是”双喜回过马让一个近卫打马先去吴府报信。
吴府
“这是怎么了”吴杨氏看着被抬回来的吴明德,哭着抱了上去。
“娇娇她……”吴大郎想着化为灰烬的船只,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吴杨氏大惊失色的问道。
“衙门等一下会来人的”吴大郎觉得自己实在说不出来了,说了一句模糊的话。
“明德,明德,你醒醒啊,你不能只想女儿不管我呀”吴杨氏见儿子这样,猜到一点了,扑到夫君身上大哭。
大通河码头全部封锁。
乾明五年五月二十九日
赵王递上了自己进京的名牒,等待皇帝的招见。
“赵王的名牒递上来了,夏世子的呢?”仁宣帝有点惊讶,居然不声不响就递名牒,不让自己为他作主?还是自己就能搞定那些突厥人?
“回皇上,礼部还没有收到”
“那就再等等”仁宣帝想了想说道。
“是”
傍晚时分,吴婉娇来到了京城南正坊胡同,急切的要跳下马车,夏景皓拉了一把,“别急,马车挺高的,我抱你下来。”
“哦,那你快点”吴婉娇两眼看着大门,泪水蓄在眼里。
夏景皓无奈的笑了一下,一个旋转跳下马车,引得小念儿拍手称赞,“父亲你好厉害”
“那当然,你父亲不厉害,谁厉害?”吴婉娇边说话边被夏景皓抱了下来。
一下马车,吴婉娇提着裙子就跑过去敲门,铜环扣被她拍得砰砰作响。
门房居然还是吴老头,可是他已经很老了,背驼发白,看到吴婉娇,满眼都是陌生,“夫人,你找谁?”
“吴老爹,是我啊,我是娇娇啊”吴婉娇急得大叫。
“娇娇”吴老爹在嘴里回味了一下,“啊,六……六小姐”
“是,是我”吴婉娇高兴的抹着眼泪。
“你的船不是……”吴老爹已经听到消息了,惊讶的问道。
“我没事,我不跟你说了,我进去找我爹了”吴婉娇跟吴老爹说了一句,连忙朝内院跑过去。
“哦,哦”吴老爹看后面站了一大三小,“你是姑爷?”
“正是小婿”夏景皓对吴婉娇家的下人都礼遇上了。
“那他们是小公子小小姐”吴老爹高兴的说话都有点颤抖。
“是”夏景皓笑笑回答到。
“哦,快进来,快进来”吴老爹连忙大开正门。
“父亲,这就是母亲的家”小念儿抬头问了一句。
“是,这里住的就是你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夏景皓低头对着孩子们说道,内心很愧疚,他也是第一次登门,而且在这样急匆匆的情况之下,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小念儿看了看,这房子跟自己家的一点都不一样。
吴婉娇一路急奔,“爹,娘,我回来了”
吴明德躺在床上三天了,只进水不进食。
“明德,你吃点啊,娇娇肯定没事,真得,你相信我。”吴杨氏哭着哄着自己的夫君。
“爹,我早上去打听了,听说赵王都递折子到礼部了,妹妹肯定没事”吴大郎早上打听来的消息,让自己放了一半的心。
“啊,赵……真的”吴明德的声音哑得都说不出来了,急火攻心形成的。
“是,你就吃点吧,爹”吴大郎的孩子都三个了,眼泪也没有忍住。
前面冬梅跑了进来,“老……爷……小姐”
“小……怎么”
“说清楚”
“……回来了”
“回……
正说着,吴婉娇掀开帘子,“爹,娘,不孝女娇娇回来了”
“我的儿啊”吴杨氏先是一愣,继而抱着她痛哭流涕。
吴明德也挣扎下床,吴大郎扶着他,他也抱上娘俩个一起流泪,“我的儿啊”
吴大郎站在边上默默的流泪,九年了,终于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