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宝二话没说,走上前去,抬腿便是一脚踹在那块大木板子上,
“嘭!”
大木板子重重倒地,扬起一地灰尘,三人往屋子里一看,简直是一片狼藉,各种杂物遍地都是。唐风闻到了更加浓郁的血腥味。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俩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血腥味?”
秦书宝扬起鼻子闻了闻,摇了摇头:‘没闻到。’
他话音刚落,龙辰说道:“师父你们看地上,是不是血迹?”
唐风低头一看,只见地面有一行呈黑红色的斑印,一直延伸至旁边一间屋子。
他立刻蹲下身子,凑近黑红色的斑印闻了闻,道:“就是血迹没错。而且留下的时间不长。去那间屋子看看。”
三人朝血迹延伸至的屋子走了过去,刚走到那间屋的门口,三人便瞧见了老太婆,穿着那件暗红色的上衣,此时正面朝下趴在地上。
秦书宝见状,有些纳闷地说道:“诶,这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在地上趴着?”
“他不是肖恩,应该是真的李老太。”
唐风说完,快步上前,将趴在地上的李老太翻过来一看,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黑,似乎已经死了。
唐风再用手一探对方的颈脉,却发现还能探查到一丝微弱的脉象。
“她还活着!”
唐风脱口而出,秦书宝有些惊讶:“老大,你……你确定?”
“还有脉象,阿宝,你赶快打110和120……”
唐风话音未落,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笛音,李老太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并迅速伸手,一把掐住了唐风的脖子。
“哎!”
秦书宝正要动手,唐风急忙抬手制止,他用手强行掰开了李老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深吸一口气,道:“阿宝,快帮我把她按住。”
秦书宝赶紧上前,帮唐风按住了李老太。
李老太奋力挣扎着,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啸,似乎想要挣脱,但秦书宝力气极大,死死将她摁住,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
唐风快步走到窗户口,往外望去。
直觉告诉他,李老太是受到了神秘的笛音的影响,很显然,吹笛子的人就在附近,但根据笛音,他很难判断笛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他正观察四周,笛音戛然而止,正在奋力挣扎的李老太两腿一蹬,没了动静,紧接着,两台警察开了过来,停在了宅子门前。
唐风立刻明白过来,正如他所预料,这就是一个陷阱!
肖恩把他们引到这儿,然后再报警,就能诬陷是他们害死了李老太。
好在唐风有所警觉,进门的时候,让龙辰进行了全程录像,否则只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唐风立刻转头冲龙辰问道:“都录下来了吧?”
“录下来了,师父。”
“警察来了,阿宝,把她松开吧。”
“老大,万一她又发狂了咋办?”
“她刚才不是发狂,而是受到了笛音的影响。”
“笛……笛音的影响?”
“对!以前苗疆有一种巫术,名为巫蛊术,蛊师给人下蛊后,能够借助蛊笛控制人的行为。”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李老太是被下蛊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蛊术,按理说蛊术早已失传,只能说这招跟蛊术有相似之处。”
唐风说着,走到李老太身旁,蹲下身子,再度用手探了探李老太的颈脉,不探不要紧,这一探,唐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竟然已经探不到李老太的脉象了。
也就在这时,几名警察冲了进来。
……
由于发生了命案,唐风三人被带至警局调查,好在龙辰按照唐风的吩咐,进行了全程录像,证明李老太的死与他们三人无关。
做完笔录已是傍晚,唐风不想在柳门镇过夜,而且现在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他也不好再继续查下去,四人连夜赶回渝州市区。
路上,秦书宝对被肖恩摆了一道耿耿于怀,唐风却觉得,柳门镇之行并非毫无收获,至少知道了三点。
其一,肖恩确实是在柳门镇,而且他还设局陷害他们,说明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这恐怕也是他离开雷达小队,私自带人前往鬼冢洞探查的原因。
其二,肖恩精通易容术,他能够在短短一晚上制作出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足以证明他的易容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也进一步印证了唐风一直以来的猜测:肖恩就是巫致远。
其三,对李老太下蛊的应该另有其人,这也就意味着,肖恩另有同谋,会不会就是鬼先生,或者肖恩本人就是鬼先生,现在还不能确定。
迷雾似乎正在被层层拨开,但越是接近真相,唐风心里,却越是感到不安。
五年来,唐风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一面,他不知道儿子长什么样,多高,甚至不知道儿子真正的名字。
有时候他会在心里问自己,他的儿子,究竟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他不敢给予否定的假设或是回答。
因为五年来,寻找儿子,是支撑他硬抗住死亡之虫毒素的折磨,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无法承受否定的结果。
但如果有一天,真相终于被揭开,偏偏就是那样一个结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
……
翌日,从来不敬鬼神的唐风,破天荒地要求秦书宝驱车载着他去了趟罗汉寺烧香祈福。从罗汉寺回来的路上,又让秦书宝带他去找陈瞎子。
陈瞎子住的地方距离秦书宝家没多远,是一栋老旧民宅的一楼,因为陈瞎子眼睛看不见,上下楼梯不方便,所以住在一楼。
两人来到陈瞎子家门前,秦书宝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屋里传来陈瞎子的声音:“谁啊?”
“老东西,是我。我家老大来看你了。”
门很快打开,陈瞎子咧嘴笑道:“我说今儿个上午飞来一只喜鹊在阳台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临门。唐爷,您这日理万机的,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贫道这寒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