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月姜没料景砚这么问,忍俊不禁捂唇轻笑,让她有意酝酿的沮丧差点一丝不剩。
笑出声后,她有意弥补地垂眼,接着盯着自已的肚子唉声叹气,实则还有点逗趣景砚的意味。
“短短两夜,没想到殿下竟这般有自信,倒是妾拖累了,目前还未曾有。”
景砚:“……”
实际上,他心里也不相信会这么快。
为缓解尴尬,景砚轻吭两下,踱着步子话音淡淡,宛若刚才之事很正常。
“姜儿不是问孩子吗,孤随意问问,我们刚成婚,子嗣绵延不急一时,孤自然会疼爱自已的孩子,姜儿莫要一日日疑神疑鬼。”
月姜不开心地嗔瞪景砚,含水秋瞳里尽是道不尽地愁绪,失落反驳。
“妾怎会是疑神疑鬼,妾今日亲眼见了,不敢说罢了,可到夜间心里越发难受惶恐,尤其一会要……”
白日亲眼见的不过那两桩事了,景砚似明白了月姜的顾虑,试问。
“是为了九皇子与景宁一事?”
月姜颔颔首。
景砚眼神柔软下来,声音里多了三分体谅:“怕我们的孩子也会被送去他国为质,和亲?”
月姜又忙不迭地颔首,抬起头来,她黯然地注视着景砚,主动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人一块坐到床前说话。
“如花似玉的景宁妹妹要和亲远嫁,嫁的还是父皇那般年纪的人,九皇子的生母听说是玉国皇帝曾最宠爱的贵妃,九皇子本人体弱多病,也免不得远赴他国。”
“妾如何不惶恐呢!”
月姜今儿见了这两桩事,才考虑到日后某些不得不应对的局面。
景国重振雄风下,肯定会与他国往来愈加频繁,万一有一日要为质和亲。
儿子养不到成年,便要送入他国,女儿连一个年纪相匹的夫婿都觅不了。
岂不是害苦了他们,她这个做母亲的便是山珍海味,锦衣华服一生,怕是都难痛快。
有些打算不得不早做,至少明白景砚是何想法,月姜未来才能为儿女争到更多权益。
“殿下,您未来舍得我们的孩子吗?”
“自然舍不得,也不愿他们经历这些,”其实景砚幼时差点去安国为质。
那时安国想更好控制景国,便送国书邀他进安为质。
若不是景砚这个皇子来的晚,父皇本身子嗣就不多,自已的外祖是曾经帝师,在同僚间很有威望。
群臣为此多番跟安国交涉,不惜再以举国之力拼护他,亦或者让安国退步,景国愿送郑德妃之子。
而安国对于开战一事有所顾忌,便连郑德妃之子都不要,于那年多要了点白银,不然景砚可能要在安国长大。
“孤从不愿主动以牺牲亲缘建立邦交,来日之事不可知,但眼下姜儿先放心就是,不出意外我们的儿女只会承欢膝下。”
“目前景国来了玉国质子,玉国要去景国和亲公主,数十年不会再有变化。”
“安国是景国这辈子的死敌,双方永远不可能互交。”
“辰、齐偏远,就算互交,也不需大费周章互换质子。”
而他也会努力,给妻儿一个太平安稳。
景砚分析下来,月姜松了口气,局面倒还好。
她嗓音都轻快了:“原来多虑了,唉,妾真杞人忧天,就说妾的孩子也是殿下的孩子,肯定会爱的。”
“殿下,上来安寝吧!妾都乏了。”
景砚再也没见过比月姜变脸还快的女子了,将才俨然一副他若无所谓,便给他哭一晚的架势,现在没心没肺的就邀着他上榻。
月姜难道忘记了她自已也是个和亲公主,还是个初见他就口口声声唤着夫君,句句字字对他说喜欢的和亲公主。
那时能是“忧伤”的情绪,干出的事?
景砚摁住月姜替他宽衣的动作,轮到他要答案:“姜儿也是公主,既对和亲不满,可也对孤不满?”
月姜一抬头就见景砚双目探究着她,漆黑的眸子映着长长短短跳动的火烛。
他的双眸看似很温润,但常有令人不知不觉陷进温润里后,陡然察觉的凌厉感,然后让人如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
而如今的月姜,偏偏能在这样一双眸子里,有消解那抹凌厉,搅乱他审视自已的法子。
“谁让妾嫁的是殿下呢,”她回答的半点没犹豫,一字一句间,柔荑已覆上景砚的腰间,摸索到他腰间的环形锁扣,玉带啪的就落了下来。
“殿下年轻英俊,又不是……糟老头子,妾就没有吃亏了,妾对和亲不满,但对殿下满意啊,”这一句月姜是跨在景砚身上,贴在他耳间说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景砚明明该觉得很草率,很没真心实意。
但又是那样朴实直白,挑不出错。
月姜继续扯着他衣间更细的腰带,直到扒开领口,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她用欣赏珍宝一般的态度,手指勾勒着山脉似的幅度。
就是这块地方,每次覆过来都能将她压的喘不上气,“怨念”着,月姜就想报复一番,她覆唇上去想咬住景砚。
可是才一碰上,景砚似若有若无地吸了口气,他的胸膛立刻紧实不已。
月姜咬了半天,愣是咬不到分毫,无端在上面磨了半天牙。
闹的景砚都忍不住低笑出了声:“姜儿,别白费力气了,这处你咬不到。”
“不公平,殿下第一晚就咬到妾了,俩牙印呢,”月姜丧气地擦擦嘴,抬起头时想趁机偷袭景砚的唇。
不知景砚是不是圆房那晚经历过,已经有了经验,这次月姜再“狠狠”过来时,他一抬手就捏住了月姜的两腮。
“还想咬孤?姜儿这么聪明,不知再一不能再二吗?”
月姜被景砚捏的扬着脸,张着唇,用着不甚清晰的嗓音含糊。
“妾只听过再一再二不再三,殿下一点不怜香惜玉,多给机会,还怪妾没学问。”
景砚笑:“姜儿的学问没错,但犯错误,孤犯一次就够,不需二三。”
“你这样恶狠狠过来,孤不挡,是怜香惜玉了,你要让孤明日没法见人。”
月姜腹诽:那日也不知道是谁扯着衣服,提前擦了唇脂,跑到月朗跟前“诉苦”的。
那不是上赶着去见人。
景砚说着,眼睛瞥到了月姜的牙齿上,忽地看见右侧方有一颗尖尖的虎牙。
锋利小巧,长在里面,平时月姜不会大笑,景砚一点没发觉。
但每次吻月姜,总会磨蹭自已的舌尖。
刚才月姜咬他也是,虽没大的伤害,但总在齐整的的牙齿之外,有颗尖牙磨砺着。
细微的刺痛之下又有酥酥痒痒的滋味遍布四肢百骸,让人发颤。
景砚鬼使神差,想试试月姜这颗小牙到底有多么锋利,好奇着便腾出了一根手指抵着牙尖摩挲试探。